慕北川自然坐在正中心,有兩個年輕男人正圍着他說話,各種哄各種勸,還有各種求。
可他不配合,明明都已經醉的睜不開眼睛,但只要誰靠近,就會立刻把人給推開。
力氣還很大。
我眼睜睜看着一個年輕男人被他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抱怨,“這怎麼還耍起酒瘋了呢!”
正是電話裏的聲音。
我敲了敲門,他們才注意到我,還坐在地上的男人眼睛一亮,“你就是何歡小嫂子吧?”
“……我不是你嫂子。”
“何姐姐!”
男人從善如流。
我默了默,“到底怎麼回事?”
“何姐姐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們哥幾個有人過生日,大家想出來慶祝一下,難得慕哥也來了,大家心裏高興,多喝了幾杯,誰知道他喝多了……”
“他酒量一向都很好。”
怎麼可能輕易喝多?
男人撓了撓後腦勺,心虛,“說起來這事兒也怪我,我這不是看木哥今天似乎會有些海量。就……就……”
旁邊人替他說了下去。
“就給慕哥喝了好幾種酒,幾種酒混合下去,大羅神仙來了都要倒。”
我瞭然。
走到沙發旁,看着躺在上面的慕北川。
他上次喝多的樣子我還記得,但是和這次又有所不同,上次他雖然喝多了,但依舊很聽話。
我扶着他,他就跟着我走,把他送回房間,他也躺在牀上睡覺,除了拉着我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話以外,倒是沒有什麼讓人煩心的事。
但這次不同。
他似乎真醉的狠了,靠在那裏,閉着眼睛一言不發,臉色晦暗,也不知道此時在想些什麼。
跟醉鬼沒有道理可講。
我只能試着去叫他,“慕北川?你還好嗎?”
他沒有迴應。
年輕男人嘟囔,“他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回家的,我們本來想把他送到樓上房間去休息,奈何他不讓我們碰,誰靠近都不行。”
我有些無奈,“你們是他最好的朋友,就連你們都拿他沒有辦法,我也沒有什麼法子。”
上次他是醉的不狠還能認出我,這次連我叫他都沒有反應,只怕這會兒腦子裏已經是一團漿糊。
我能發揮的作用實在不大。
“不不不,我覺得你行,因爲他從喝醉開始到現在一直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年輕男人格外篤定。
我心中不以爲然,但是來都來了,總要嘗試一下,試着去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沒反應。
“慕北川?你還能起來嗎?”
包廂裏很安靜,只有我的聲音格外清晰,慕北川動了動,我正打算再接再厲戳一下他的肩膀。
他忽然擡手攥住我的手腕。
我一驚。
他該不會把我當成什麼襲擊他的壞人了吧?
可還沒等我掙脫,手腕上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我被迫往前踉蹌一下,等在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坐在了他的懷裏。
周圍一圈人目瞪口呆。
我面紅耳赤,使勁推他,但他的雙臂像是鐵鉗一樣摟在我的腰間,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慕北川!”我氣惱的吼道。
“嗯。”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這時才察覺到,他的體溫比平時要高出很多,簡直就像一塊爐炭,渾身都散發着灼熱的溫度。
我也莫名的跟着燥熱,只能試圖去跟他溝通,“你醒了嗎?”
他不說話了。
“我送你回家好嗎?”
他還是沒說話。
但雙臂卻緊緊的抱着我,甚至給我一種錯覺,好像他在抱着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生怕一鬆手就被人搶走。
但這怎麼可能?
我不以爲然,推了推他,用很冷靜的語氣跟他商量道:“我是受人之託來接你回家去的,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他微微啓脣,一股灼熱的氣息在我耳畔愈發明顯。
“歡歡……”
他叫了我的名字,溫柔繾綣,不僅驚呆了旁邊的衆人,就連我也心裏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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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爲他有話要說,我靜靜等待。
但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
甚至在我耳畔,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都變得平穩。
他這是……
睡着了?!
但這個姿勢真的非常不舒服,我現在是側身坐在他懷裏,可因爲他的雙手緊緊摟着我的後背,我不得不上身微轉,趴在他懷中。
這導致我的腰是扭着的。
沒一會兒就覺得有些酸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商量道:“我們先回去吧?這樣子我真的不太舒服,腰有點痛了。”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裝可憐。
是真的痠痛!
慕北川還真就給我反應了,他似乎是從夢境中脫身,眼神茫然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像是認出了我,忽然就露出了一個格外好看溫柔的笑容。
“歡歡。”
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字,可從他口中念出來就無比的溫柔珍重。
我心跳有些加速,勉勵保持鎮定。
“嗯,先回去吧。”
“好。”
他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鬆開了抱着我的雙手,我趕緊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腰。
他也站了起來,看動作還挺流利不想喝醉了的人,但下一秒,整個人就踉蹌一下撲到我身上。
他真的很重!
我根本就撐不住他,差點被他壓着直接倒在後面的沙發上,幸好旁邊圍觀的人羣沒有袖手旁觀。
有他們幫忙,我總算手忙腳亂的輔助了慕北川。
他自己還不太開心的樣子。
“歡歡,有人拉我。”
他皺着眉,不停的躲閃着那些過來攙扶他的手,手上緊緊攥着我,就好像全世界只有我才值得他信任。
我不理解,大受震撼。
曾經在一起交往那麼多年,我也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不,準確說,我根本沒有見過他喝這麼多酒的樣子。
“麻煩你們幫我一起把他送回去。”
我一個人肯定搞不定。
在這幾人的幫助中,我終於成功地將慕北川送回家中,他的家裏空蕩而冰冷,沒有看見做飯阿姨,只有乾淨的一塵不染的傢俱。
好不容易將他放在沙發上,和我一起送他回來的那幾個男人立刻就紛紛告辭。
我趕忙追上,“等一下!”
我想讓他們載我一程,畢竟這裏不好打車。
可是我一開口他們加快步伐。
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我無語的站在門口,又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踉踉蹌蹌,似乎走的一點都不穩當。
我剛回頭,就被人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