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竟膽子大到敢來攔攝政王的馬車？
姚戈微微皺了皺眉，而後撩開簾子朝外看了一眼，只瞧見個身影倒在地上，周圍倒是有不少圍觀的人。
“怎麼回事？”他壓低了嗓音問車伕。
“有位姑娘似乎是暈倒了。”車伕老實回道，“正好攔住了咱們的馬車。”
王府的馬車標誌顯眼，旁邊已有人認了出來，紛紛下軌行禮，也不管地上是不是雨水淋漓。
“姚戈。”顧昭淡淡開口，“去問問清楚，將那姑娘送回去吧。”
已經有人認出了他，他若說是對那暈倒在馬車前的女子不管不顧，恐怕明日早朝又有不少參他的摺子了。
“是，王爺。”
姚戈起身下了馬車，打着傘慢慢朝那地上的女子走去。
說來也怪，她的衣着打扮瞧着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身邊竟沒個丫鬟。
姚戈幾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姑娘？”
那女子毫無動靜。
她緊閉着雙眸，臉色被雨水沖刷的煞白，呼吸也十分的微弱。
她的眉眼瞧着竟有些眼熟。
姚戈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她，卻一時想不起來。
他隨即看向周圍的人，朗聲問道：“各位可有人認識這位姑娘？”
衆人紛紛搖了搖頭。
不過倒是有人輕咦了一聲，然後說：“這位姑娘……好像是謝家的。”
“謝家？”姚戈微怔，突然想起王妃有個堂姐。
不過此人若真是謝家的，怎麼會暈倒在大街上沒人管呢？
如此，姚戈便不敢輕舉妄動了，他一把將地上的女子抱起來，然後朝馬車走去。
“王爺。”隔着簾子，他輕輕叫了一聲。
顧昭擡手撩開窗簾，瞥了一眼。
謝芊的容貌曾經在京城也是一絕，找不出幾個能與她匹敵之人。
否則，她也不會與謝苒共稱爲謝家雙姝。
顧昭眉眼微凝：“謝芊。”
“真是謝家的那位姑娘？”姚戈也是有些不可思議，“她怎會倒在這裏？”
這問顧昭，自然也問不出什麼來。
“將她送回謝家吧。”顧昭沉聲道。
他知道謝苒與謝芊一向是不對付的，兩人之間恩怨頗深。
“是。”姚戈應了聲。
顧昭放了簾子，讓車伕先繞道去蘭夜心。
姚戈則是送謝芊回謝家。
這件小事，顧昭並沒有放在心上。
能讓姚戈將人送回去，已經是他仁至義盡。
*
王府裏，謝苒以爲顧昭今日又不回來用午膳了，正叫人擺膳呢，他卻回來了。
身後還跟着兩個提着食盒的小廝。
“王爺回來了。”
謝苒笑着迎上去：“還以爲你又忙呢。”
她雖是笑着，可語氣裏卻有一絲嗔怪的意思。
顧昭近來忙，也很少有時間陪她。
“再怎麼忙也要回來陪你。”顧昭輕輕笑道，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只有簡單的兩樣，“怎麼吃這麼點？”
“你不回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謝苒一邊說道，一邊叫素香去準備熱水，“正好你回來，我叫廚房再做兩個菜。”
“不必了。”顧昭擡一擡手，那兩個小廝便將食盒裏的菜都端了出來。
謝苒聞見一絲熟悉的香味，眼眸微微發亮：“王爺還去蘭夜心了？”
“都是你愛吃的菜。”顧昭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軟糯糯的，他笑說。
“下這麼大的雨，也虧得王爺愛跑。”謝苒臉上是笑，可心已經軟了。
顧昭總是知道怎麼能哄得她高興。
洗手時，顧昭想起來路上發生的事。
“你那堂姐，近日與你可有來往？”
“你說謝芊？”謝苒微微詫異，“好端端的，提起她做什麼？”
“回來時，她暈倒在街上，恰好擋在馬車前。”顧昭解釋道，“我叫姚戈將她送回去了。”
“她暈倒在街上？”謝苒眉心微攢，“她又做什麼造孽事了。”
謝芊是個不安分的，謝苒一直都知道。
雖說上次姚晟的婚事被她攪黃了，可是謝苒明白，謝芊還沒打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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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顧昭笑着搖頭。
他拿了帕子，將手上的水珠擦乾淨，然後牽着謝苒去飯桌前坐下。
滿桌都是鮮香撲鼻的菜餚，謝苒也沒心思想謝芊了，怕再想下去，都沒胃口吃飯了。
“不管她了。”她說道，“從小到大謝芊都沒安分過，我也不去過問她的事。”
要報的仇，在她看來，已經算是報完了。
唯一沒做的，就是要了姚晟跟謝芊的性命。
只不過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若真的那麼做了，那自己與他們兩個也沒什麼區別了。
“吃飯吧。”顧昭笑，“不說這個了。”
謝苒將事情拋到腦後不去想了，專心吃飯。
只不過，這件他們沒放在心上的小插曲，卻纏了上來。
次日一早，謝苒還沒睡醒呢，就聽見外面院子裏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
是有人在說話，雖已極力壓低了嗓音，但一衆人說起來時，還不可避免的傳到了屋裏。
謝苒一覺沒睡醒，被吵醒時臉色有些差，心情也莫名氣悶。
“素香。”她叫了一聲。
很快有人走了進來，撩開帷幔，卻是夢竹的臉。
“王妃，您醒了。”她輕聲道，“要起身嗎？”
“外面怎麼了？”謝苒神情不悅，“嘰嘰喳喳的，吵死人了。”
夢竹臉色微變：“是我沒管好她們。”
“出什麼事了？”謝苒問。
夢竹猶豫了下，先扶着謝苒從牀上坐起來：“是謝家那邊來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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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謝苒皺緊眉頭，“他們又要做什麼？”
“來的是謝家大房的人，說……說要姚戈負責。”夢竹說起這事來，都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要姚戈負責？”謝苒眉頭皺的更緊，“來的是誰？”
“謝家的二小姐，還有她母親。”夢竹回道。
謝芊跟陳氏。
謝苒突然想起昨天顧昭回來時跟自己說的事。
那時顧昭是說，他讓姚戈將謝芊送了回去。
難不成，就因爲這個，謝芊賴上姚戈了？
謝苒緊緊握了握拳，咬着牙對夢竹道：“替我梳洗，我倒要去看看，這謝芊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