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午膳也要在大門口吃，完全是一時興起。
或許是自從有了身孕後，謝苒一個人在後院悶壞了吧。
如今終於有個可以玩樂的地方，她自然樂的陪着謝芊演了。
在午膳端上來前，謝苒還笑着對周圍那些羣衆說：“已經晌午了，大家看熱鬧也看了這麼久了，肚子都餓了吧，快回去吃飯吧。”
旁邊有人笑着回道：“方才王妃給的糕點已經吃飽了。”
還有的人說：“王妃寬宏大度，這等小人想陷害王妃，我們可不同意。”
立馬就有人附和着話：“就是啊，王妃還懷着身孕呢，陪着坐了這麼一上午。”
謝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揚着，說道：“難得大家如此相信我，待到孩子出生，還請各位前來喝杯喜酒。”
“那是自然！”衆人笑着道。
聽着他們一唱一和的，謝芊的臉色難看的緊。
陳氏更是皺着眉低聲說道：“形勢不利啊。”
方才還在幫她們母女呢，如今就倒戈向着謝苒了。
“我不信所有人都幫着她了！”謝芊咬緊牙，她腦中思緒轉動，正想用裝暈來威脅謝苒時，突然就聽得謝苒出聲說道：
“去給這位謝姑娘也準備些飯菜，再拿點薄荷香油來，免得謝姑娘體力不支暈過去了，那就真沒人敢再去救了。”
謝苒言語間都充斥着一抹譏諷。
謝芊聽得心頭大怒，臉上更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打了個巴掌。
她擡頭怒視着謝苒。
謝苒則是眼神不躲不閃的看着她，嘴角微微勾着。
從小到大，謝芊就很少有鬥得過謝苒的時候。
到了如今也是一樣。
汪寶山真的叫人去謝芊面前也擺了一桌，同時還又勸她：“謝姑娘，你既不願意起來，我們王妃也沒辦法強迫你，但是你的身子最重要，可別餓着了。”
他說話的時候可沒有壓低聲音，正好可以讓周圍的人聽見。
頓時有人對謝芊議論紛紛。
“真是不知好歹。”
“可不就是，王妃菩薩心腸，懷着孩子還陪她等這麼久。”
“我聽說當初王妃嫁過來之前還有一門親事呢，是被她給生生搶走的。”
…
婦人們對這些事最爲好奇，聽見這麼說，立刻追問起來。
謝芊當初的事在京城也不是祕密。
如今再一傳播，立刻就有人想起來，這謝芊可是當初的榮國侯世子夫人啊。
這些人對背後對着謝芊指指點點，說話聲音也根本沒有掩飾，一字不落的傳進了她的耳中。
陳氏在她旁邊，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
“胡說八道什麼？！”她轉過身去，惡狠狠的瞪着這羣嚼舌根的婦人，“再胡說仔細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我們可不是胡說。”那婦人膽子也大，硬氣道，“當初你們對王妃做的事，京城裏還有人不知道？是王妃大度，不與你們計較，你們翻到還來找王妃的麻煩，真是狗咬呂洞賓！”
“就是，自己日子過得不如意，就想拖人下水，我呸！”
另有個婦人吐了一口口水，正好吐在陳氏鞋上。
這一下陳氏便炸毛了。
“你這個市井潑婦！”她氣得衝上前去就要跟人理論。
可她只有一個人啊，他們卻有好些人呢，陳氏自然在他們面前討不得好。
謝苒正在用着午膳呢，突然聽見下面傳來騷動。
她扭頭望去，就瞧見陳氏與一些婦人打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謝苒好奇地問。
“好像是被她們說的話戳到痛處了。”夢竹輕笑着說道。
謝芊過往的事是不能細究的，一說起來，那說個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謝苒放了碗筷，拿清水漱了漱口後，扶着夢竹的手慢慢走下下去。
那邊，陳氏還在跟那羣人據理力爭，人羣中突然有人叫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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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回頭一看，果然看見謝苒走了過來。
她停在謝芊的面前，然後垂眸，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瞧着謝芊。
“你滿意了？”謝苒淡淡笑着，看着謝芊，“如今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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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謝芊氣得眼睛都變得通紅，“你千方百計的害我到如今地步，你滿意了？”
“我害你？”謝苒揚了揚脣，笑着說，“當初榮國侯府的婚事，你們想方設法的搶，難道是我逼你的？你嫁給姚晟，懷了孩子，後又小產，是我害的？你被姚晟休妻，難道也是我按着他的手，寫的休書？”
“謝芊，這麼多年，你從來都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謝苒淡聲道，“昨日之事，且先不談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暈倒在王府馬車前，想要訛的，真的只是姚戈嗎？”
坐在那裏一上午，謝苒並非是沒想事。
一切都發生的太巧合。
謝芊自毀了姚晟的婚事後，幾乎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怕的就是被姚晟報復。
爲何獨獨昨日出來了，還恰好暈倒在王府的馬車前。
天下沒這麼巧的事。
以謝芊的腦子，也想不出來。
謝苒更關心的，是謝芊爲何會突然這麼做。
而謝芊呢。
是在謝苒說出這一席話時，她的眼神變了。
有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她隱藏起來。
“是，這一切看似跟你沒有關聯，但你能捫心自問，你從來沒有在其中動過手腳嗎？”謝芊咬牙道，“那個染染，不就是你安排進的王府！”
謝苒嗤笑一聲：“怎麼，姚晟去青樓，還是我逼着他去的不成？姚晟是個什麼德行，你不清楚？”
姚晟若是個扶得上牆的，就算謝苒再怎麼想算計，也沒機會。
只是可惜了，姚晟生來就是那樣的人。
哪怕沒有染染，也會有其他的。
謝苒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不過是將這一切進展推快罷了。
“你的嘴永遠都是這麼能說。”謝芊被她噎的胸口疼，“但我告訴你，今日這件事，我絕不會鬆口。”
她的未來能不能改變，就看今日！
“那我也告訴你，姚戈這個人，你配不上。”謝苒冷笑，“你也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還是一樣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