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睿見唐青陽一會擔憂，一會驚奇，心裏頗爲爽快。
他就是想要唐青陽一點點的瞭解他要做的事，然後接受他的身份。
她不是要撇清關係嗎，他偏不讓。
他都做了唐青陽的上門女婿了，還想拋棄他不成？
等秋無雙離開，唐青陽還處在震驚中。
“回神了！”鍾離睿颳了唐青陽的鼻子，“聽了這麼多，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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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造反嗎？”唐青陽把心裏最大的問題問出來，不等鍾離睿回答，她又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造反是要殺頭的，你是不想活了？”
見唐青陽着急的樣子，鍾離睿決定逗逗她。
他說了句大實話：“這江山本來就是我的。”
唐青陽翻了一個白眼。
這人還挺自信。
……
次日，唐青陽帶着鍾離睿去找付瑤打聽沈言晨的事情。
看着唐青陽一路打聽付瑤的住所，鍾離睿心中不是滋味。
昨晚，唐青陽還是沒有問他的真實身份。
難道她還是想撇清關係？
唐青陽不知鍾離睿在想什麼，此時她已經看到了付瑤住的地方。
這是一座破敗的房子，牆體斑駁陸離，門窗變形，屋頂的瓦片也不全，這與曾經的付府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
咚咚咚……
唐青陽敲門。
“誰……”門裏傳來驚恐的女子聲音。
“唐青陽……”
屋內靜了一會兒，然後門被緩緩打開。
付瑤手裏拿着一根棍子。
鍾離睿見狀，把唐青陽拉到身後。
看清來人確實是唐青陽，付瑤一手拿着棍子，一手理了理頭上斑駁的頭髮，挺直腰板，口氣依然高傲。
“怎的，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是來看你笑話的又怎樣？”
唐青陽也不示弱。
雖然她知道付瑤孤女一人，現在定不好過，但是這都是付瑤罪有應得。
“你……”
付瑤突然扔掉棍子，雙臂抱膝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嗚嗚嗚……我都這麼慘了，你們爲什麼還不放過我……”
“你知道我現在多麼慘嗎，乞丐欺負我，流氓也欺負我，晚上我都不敢睡覺，就怕有人闖進來……”
聽到付瑤的哭訴，唐青陽心裏不由得生出一點兒憐憫。
但下一秒她就把這憐憫收回去了。
“我不就是拔了付靜姝的頭髮嗎，爲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嗚嗚嗚，唐青陽我恨你……”
唐青陽心中呵呵一笑。
有些人就是死不悔改，她們永遠不覺得是自己有問題。
付瑤哭了一通，見唐青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便哭不下去了。
“哭夠了沒，哭夠了，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身邊的那個少年郎去哪裏了？”唐青陽問道。
“他死了！”付瑤眼眼裏帶着恨意。
死了？
唐青陽看了鍾離睿一眼。
鍾離睿搖搖頭，覺得不可信。
“怎麼死的？”唐青陽順着付瑤的話問。
“他害了我，被雷劈死了。”
付瑤眼裏的恨意不容唐青陽懷疑。
唐青陽接着問：“怎麼害你了？”
付瑤雙目赤紅，彷彿要吃了那人：“如果不是他給我出主意拔掉付靜姝的頭髮，我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所以他該天打雷劈。”
“那他叫什麼名字？”唐青陽繼續問道。
“陳顏紳……”
陳顏紳，沈言晨。
唐青陽確定那人就是沈言晨。
唐青陽還想問些什麼，付瑤一直在那裏重複沈言晨被雷劈死了。
付瑤這是魔障了吧！
“走吧。”唐青陽見再也問不出什麼，示意鍾離睿。
兩人離開付瑤的住處。
“阿睿，你覺得沈言晨接近付瑤是爲了什麼？”唐青陽心裏雖有猜測，但是她還是想問一下鍾離睿的意見。
“報仇……”鍾離睿篤定道：“沈言晨的祖父原是琅琊書院的院長，寫反詩的罪名，就是付禹和文康帝提的，沈言晨爲了報仇接進付瑤，進而接進付禹。”
唐青陽摸了摸下巴：“那按這推算，殺付禹的人就是沈言晨嘍。”
鍾離睿思考了一下，否定道：“不一定，付禹的屍首在大理寺，殺付禹的人一劍封喉，不像是沈言晨這樣一個病弱書生能做出來的。”
“你連大理寺驗屍結果都知道？”唐青陽眼裏滿是驚訝。
她這是招了一個什麼樣的贅婿吶，手眼通天。
鍾離睿揚起下巴。
那樣子好像在說，你問吶，你問我我就告訴你。
唐青陽看穿了鍾離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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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問你，誰讓你不夠坦白呢，憋死你。
唐青陽把話題拉回到沈言晨身上。
“如果沈言晨想報仇的話，現在會在哪裏？”
鍾離睿同樣看出唐青陽的小心思。
他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兩人心照不宣，卻充滿童趣。
“付明州家吧，沈老爺子死後，付明州接替了他。”
“但是付明州接替的突兀，他原本在琅琊書院就是個不起眼的教書先生，誰也不曾料到他會做了院長。”
唐青陽打了一個響指：“那就是說付明州出現的地方，就會找到沈言晨嘍。”
付明州除了在家，就是在琅琊書院了。
……
轉眼到了與武韓飛約定的日子，唐青陽和鍾離睿乘着馬車送貨上門。
青山爲屏，琅琊書院若隱若現在山林之間。
到了大門口，唐青陽和鍾離睿下了馬車，擡眼望去，壯闊的門楣之上，牌匾高懸。
“琅琊書院”四個字鐵畫銀鉤，筆力萬鈞。
唐青陽和鍾離睿正想走進大門，有人攔住了他們。
“站住，非本院弟子不可隨意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