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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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迎花略一思索,點了點頭,“好。但是,那一千兩銀票……”

楊氏剛要拒絕,就被劉蔚然輕輕扯住衣袖,“娘,姑母一直對咱家照拂有加。如今姑母遇到難處,咱們可不能袖手旁觀。”

劉迎花感慨笑道:“侄女兒真是善解人意。”

劉蔚然朝楊氏使了個眼色,“娘,您去將銀票拿出來吧。”

楊氏還有些不情願,被劉蔚然狠狠瞪了一眼。

不知爲何,自從半個多月前,自家這個二丫頭生過一場大病之後,突然變得與以往不一樣了。

言辭不用說,文縐縐的,像私塾裏的教書先生。

舉止之間也變得端莊大氣,那氣度,比村頭秀才娘子還要威嚴三分。

二丫頭還給自己改了名字,命令所有人都只能叫她“蔚然”,不能叫她二妮。

當時楊氏嘲了她一句“豬鼻子裏插大蔥—裝象哩”,就被她劈頭蓋臉狠狠訓斥了一頓。

唬得楊氏束手躬腰,好半天沒敢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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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劉寶財去秦府是蔚然與小姑敲定的。

寶財被關進府衙,蔚然說寶財必定平安無事。

然後第二日果然就被放了出來。

小姑想讓寶財娶秦家大小姐,楊氏不敢。

也是蔚然出面應下來的。

楊氏曾遠遠見過秦家大小姐一面。

那閨女,人長得白白嫩嫩,跟水蔥兒似的,模樣兒比畫上畫得天仙還要美上三分。

若真能娶了秦家大小姐,他們老劉家的祖墳,可不得冒狼煙了?

有了秦大小姐的嫁妝,他們老劉家,是不是也能在縣裏,買一座官老爺才能住的那種大宅子?

楊氏回到前屋,在炕洞裏抽出一塊土坯,伸進手在裏面摸索了半天,才終於摸出一個黑乎乎的布包。

小心翼翼打開,裏面是摺疊的一張銀票。

楊氏在一家人齊刷刷地注視下,如同託着聖旨般,託着銀票回了後罩房。

正好看到劉迎花將她藏起來的燒雞端到檯面上,將僅剩的那根燒雞腿扯了下來。

然後,遞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大口。

楊氏的心也跟着狠狠抖了一抖。

劉迎花將雞腿銜在嘴裏,接過楊氏遞過來的銀票看了看,塞進袖袋裏,含糊“嗯”了聲。

然後將雞腿從嘴裏抽出來揮了揮道:“我還有事,先回了。”

說着,順手拎起粗瓷碗裏的燒雞,站起身就往外走。

楊氏連忙“哎”了聲,臉皮子抖了又抖,“小姑,這雞……”

“你們不是不吃嗎?放在這櫥裏當心放壞了。我正好沒吃早飯,這只雞帶路上墊墊肚子。”

誰說他們不吃了?

要不是劉迎花突然來了,他們一家肯定早就吃完了!

劉迎花不知道楊氏內心這麼豐富,越過楊氏就往外走。

劉蔚然眼疾手快打掉楊氏伸向劉迎花的手,朝她使了個眼色,拔腿追了上去,“姑母等等蔚然。”

楊氏只好忍氣吞聲,眼睜睜看着那只才扯了一根雞腿和一只雞爪的燒雞,跟着劉迎花飛走了。

劉迎花一走,劉寶財立刻跑了進來,貼在楊氏耳邊小聲說道:“娘,二妹妹去拿那只鐲子了?”

蔚然也不知道聽誰說的,非說秦大小姐手裏有一只血玉鐲。

還說那只血玉鐲是個神奇之物。

只要有了那只血玉鐲,他們老劉家,就能飛黃騰達了!

楊氏沒讀過書,見識也不多。

被蔚然一通描述那只玉鐲的神奇之處,便忍不住動了心。

劉蔚然跟着劉迎花上了馬車,一路上不斷恭維着姑母。

若是以往,姑母早就得意的飄飄然。但今日,她很明顯有些魂不過舍、神思不屬。

能夠牽動姑母情緒的,也就東府裏那人人垂涎的鉅額財富了。

劉蔚然不動聲色,悄悄勾了勾脣角。

到了秦府,劉迎花將銀票交給秦景昌。

等他出門後,在劉蔚然一再要求下,兩人一道去了東府。

劉迎花順着抄手遊廊一邊走,一邊問跟在身後側的侄女兒,“你怎的對那個玉鐲這麼執着?那個鐲子,我替你問過了,就是一只水頭有點短的玉鐲,值不了幾個銀子。”

劉蔚然撒着嬌,輕輕晃了晃劉迎花的手臂,“姑母,女孩兒家,可不就是喜歡這種顏色鮮豔的奇物嗎?侄女兒還從來沒見過紅色的玉鐲,就是想見識見識。”

劉迎花悄悄撇了撇嘴:侄女兒這話說得,好像她見識過其他顏色的玉鐲一樣。

劉家村地處偏遠,村裏的百姓別說玉鐲,便是最普通的銀鐲子,也只有村頭馬秀才娘子才戴過。

要不是這些年,她明裏暗裏貼補孃家銀子,大哥家能吃得起燒雞?

過了主院,進了花園子。

劉迎花看着緊閉的院門,奇怪說道:“那兩個死丫頭,不知到哪裏偷懶耍滑去了。這大白天的,居然連院門都不開。”

一邊忿忿指責着,一邊開了院門。

進了正房,房內還保持着昨夜他們來過時的樣子。

劉迎花熟練的從妝臺底下箱子裏,找到內室櫃子的鑰匙,走到內室,將櫃子打開。

一掀櫃子,劉迎花頓時一愣:櫃子裏只有那只香木匣子,別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難道東府那死丫頭,在房間裏放這麼一個大櫃子,就單純只是爲了放個首飾匣子?

她心裏藏着疑惑,又不方便說,只將匣子抱了出來。

打開之後,拿出那只血玉鐲,遞給劉蔚然,“呶,這就是那只血玉鐲。”

劉蔚然的眼睛瞬間亮了:是了,就是這只!

曾經在她腕上戴過五年的血玉鐲!

她的寶貝命根子!

終於,又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只是這只血玉鐲,似是沒有前世時的溫潤通透,鐲子裏面還藏着一些絮狀物。

劉蔚然當着姑母,不敢用精力去試探這只鐲子,只放在手裏愛不釋手、翻來覆去地看。

看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問劉迎花,“姑母,這只鐲子,能不能送給侄女兒戴幾日?”

劉迎花見劉蔚然這般喜歡,心裏反而起了疑:爲什麼蔚然幾次三番提起這只鐲子?

爲什麼她那麼急着想要得到這只鐲子?

什麼想看看顏色鮮豔的玉鐲,這種藉口,哄哄三歲小孩子還管用。

哄她?

可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