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昶安高中以後，這顧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一來是爲了恭喜，而來呢，則是找機會來問問謝禹行的婚事可定了沒有。
當聽到謝禹行已經與喬家的姑娘定了親事後，便都打消了念頭。
不過，就在謝苒以爲顧家要大辦幾桌時，顧昶安卻帶着徐氏與顧昶安來了王府。
彼時顧昭也正好休沐在家。
聽到他們一家子前來，兩人都有些驚訝。
將人迎進來後，幾人臉上都是喜悅的笑，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謝禹行都瞧着眉眼舒展，有了幾分少年氣。
幾人朝顧昭與謝苒打了招呼，雖是不用行禮，可他們的身份到底是要高一些。
謝苒走上前挽着徐氏的手，笑着問：“怎麼突然過來了？我還以爲家裏最近忙呢。”
“你父親說是不易操辦，便索性只請了鄰居吃頓飯。”徐氏笑着答。
“恭喜父親高中。”顧昭微微笑着，對顧昶安說道。
顧昶笑着頷首，算是受了他這句父親。
幾人進屋裏說話，徐氏才提起沒擺桌的事。
“這次雲盛沒中，雲家與安平侯府如今又是姻親，我與雲夫人關係又那麼好，沒理由她的兒子落榜了，我們還在這裏大肆慶祝。”
雖說兩人感情深厚，可再好的感情，也是經不起這般對待的。
謝苒聽了，倒是能理解。
她轉頭看向顧昶安：“父親也是這般想的？”
“只是春闈考試，後面的殿試才最重要。”顧昶安笑着說道，“若是殿試再有個好名次，那時再慶祝不遲。”
待到四月時，想必雲家與謝敏他們的心情都已平復下來了，也不會覺得顧家慶祝有什麼。
顧昶安一向是個低調的人，他這般做倒是不奇怪。
“距離殿試還有兩月，父親好生準備，到時應對皇上的問題，也無需太過緊張。”顧昭輕聲說道。
當今皇上還太小，屆時殿試他也會在，還有朝中的那些大學士。
所以說，單獨是皇上的意見並不能算作最終的結果。
“好。”顧昶安朝他感激一笑。
“不過到時殿試，我的評論，並不能成爲父親的任何依靠。”顧昭又說。
他與顧昶安的這重關係始終是在的。
朝中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所以，爲了絕對的公平性，顧昶安的試卷，他不會看，也不能參與。
“我能理解。”顧昶安點點頭，“若是此次殿試結果不好，問題也是出自我身上，怪不得你。”
只要自身實力夠硬，哪怕有多少的艱難險阻都不怕。
顧昭微微笑了笑，隨即說起了朝中的事。
他們父子談論朝堂之事，謝禹行在一旁聽着，雖有些聽不太懂，但大多數還能跟得上理解。
謝苒與徐氏則是進後院說話。
“禹行跟喬家姑娘的事定下來，娘爲何沒派人知會我一聲？”謝苒的語氣半是埋怨，“我還是從白雪嫂嫂口中得知的。”
“還不是念着你身子不適，哪裏敢跟你說。”徐氏無奈道，“謝芊來你府前鬧，我也是知道。禹行的這件事，前後你幫了不少忙，剩下的事，我這個當孃的總得替他撐起來，不能事事都靠你吧。”
她也是心疼謝苒，並非是想刻意瞞着。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謝苒心暖了些。
“跟喬家姑娘的事，三書六禮可都準備了？”她笑着問。
“那是自然。”徐氏點點頭，“不過那些事也麻煩，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辦好的，等落實下來，怕也要好幾個月以後了。”
“那也不急。”謝苒笑道。
喬蘭初瞧着年紀還不大個，多在孃家養兩年才好呢。
不過說起這個，徐氏倒是給她說了另外件事：“謝子凡也要娶親了，你可知道？”
“當真？”謝苒微微詫異。
算起來，謝子凡的年紀比謝禹行還要大些呢。
也是時候該娶了。
只不過謝家大房那麼亂，是誰家要將女兒嫁給謝子凡呢。
“是個小門小戶家的女兒。”徐氏接着道，“做了些小生意，家境雖算不上頂好的，卻也還算不錯吧。”
按理說，像謝家這樣的家庭，要娶的自然是門當戶對的女兒。
只可惜大房自己作，作到如今是女兒嫁不出去，兒子也難娶。
謝苒想到這裏，看了一眼徐氏：“娘難不成是因爲這個，才急着要讓禹行娶妻？”
“瞎說什麼呢。”徐氏就瞪了她一眼，“我可不會拿孩子的終身大事去賭氣。”
雖說當初在謝家的時候，屬大房欺負她最狠。
可這些年離開謝家，她早就將當初的事忘了。
不過被謝苒這麼說了以後，徐氏又咬了咬脣，面上有一絲躊躇。
“或許……也是有那麼點念頭在裏面吧。”她如此說，“當初在謝家，你大伯母常說我生的兩個孩子都不如她。”
謝芊是個嘴巴甜的，常哄得謝老太太高興。
凡是謝家有個什麼好東西，那都首先是送去謝芊房裏，等她挑剩下了，才會拿給謝苒。
至於謝子凡，那是被陳氏捧在手心裏，當寶貝疙瘩一般供着長大的，謝老爺跟謝老太太自然都是愛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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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呢，謝家生意要靠謝苒，謝芊被休，謝子凡更是爛泥扶不上牆。
反觀謝禹行是一日一日的長大，越來越有謝謹之的影子。
若是不出意外，將來子承父業不在話下。
徐氏被壓了大半輩子，終於有朝一日翻了身揚眉吐氣，怎麼能不高興呢。
“所以說啊，人不要得意的太早。”謝苒笑了笑，說道。
徐氏看她一眼：“我怎麼覺得你這話是在說我？”
“哪有啊，娘誤會了。”謝苒輕笑道，“怎麼沒將文煜帶來啊？”
“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提起幼子，徐氏臉上的笑都彷彿帶着光，“他還沒斷奶呢，每頓都要喝，又正是調皮的時候。”
她知道謝苒是喜靜的，那孩子哭起來，怕她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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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來時，將他帶來給我看看吧。”謝苒笑說，“我叫外頭的珍寶閣打了兩個長命鎖呢，一會兒娘帶一個回去給文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