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是丈夫,是學生?

發佈時間: 2025-01-11 12:4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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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中他的痛點。

他眼神有些黯淡,聲音也跟着黯然,“以前確實是我疏忽,很少問你。”

這句話傳過去,對面陷入了死寂。

他立刻轉移了話題,“既然你晚上住在外面,那和朋友別玩太晚,更別再去打架。”

頓了頓,又說:“……明天晚上放學後回別墅吧。”

原本他是想說,要想跟佟懷慕聊聊關於補習的事,畢竟佟懷慕因補習跟簡厭鬧矛盾,他理應在中間調和……

可他自己此刻也處在極爲尷尬到境地,就不再將事情變得更僵,索性等明天面對面講。

好久。

才聽到少年回覆,“知道了,掛了吧。”

佟瑞曉“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腦海中仍迴響那句質問,回不過神來。

“佟先生?”

“佟先生?”

直到簡厭第二次叫他,他才從思緒中抽出來,“怎麼了?”

“我想到一個問題,可能有點冒昧。”她猶疑一下。

他將手機放到一旁,聽她講話,“你說就好,我能回答的都會回答。”

簡厭沒想到對方能講這句話,如果是旁人來的,那可能是有拒絕的意思,但佟瑞曉口中說出來必然是很認真對待。

“佟先生是書香世家,怎麼會想到從事電商物流行業?家裏人要求的嗎?”

她查過他的背景,原生家庭是中產階級。父母現在都健在,住在金城。母親是金城有名的大學教授,父親是作協的文人。

雖然她來到這裏之後還從來沒見過他父母,但從他的涵養來看,他的父母素質絕對不會差。

只是想不通,一個文化人家庭怎麼造出一個富商巨賈的後代?

佟瑞曉輕輕搖頭,“並不是,二老其實都希望我能在學術方面有所造詣,但我並不喜歡,在機緣巧合下跟舅舅下海經商。”

“當時下海風險很大,並不是條穩定的路。我又是輟學去的,嚴重違背父母意願,氣的他們差點給我打斷腿。”

說這段時,他忍不住笑了笑。

她繼續問,“他們對你很嚴厲嗎?”

“相當嚴厲。”

佟瑞曉回想着兒時,“十多年過去,我對小時候的印象都已經模糊了,但有兩件事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她很感興趣,抱着暖手袋靜靜的聽。他的聲線適合講故事,讓人很放鬆。

“一件事捱打,一件是捱罵。”

“捱打是在八九歲的時候,那時頑皮,母親讓我練書法,練不到位就不準吃飯。鄰居的同學約我放風箏,我就偷溜出去,想着悄悄鑽狗洞回來,結果母親站在狗洞前面等我。回去就拿着鎮紙把我狠狠打了一頓。之後學乖了,沒完成任務絕不出去。”

她若有所思,“還真是嚴格。”

“母親一向嚴厲,她的學生以及學生家長都樂意如此,可能因爲‘嚴師出高徒’?”

他語氣輕鬆。

“那捱罵呢?”簡厭饒有興致的問。

“捱罵是高三。我厭倦高中一天到晚埋頭刷題的日子,晚上就不寫作業,熬夜敲代碼,卻被父親突擊檢查發現。他大發雷霆,罵我叛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敗了門楣。我很少掉眼淚,但那天晚上哭的稀里嘩啦的,不理解學那些有什麼用。”

佟瑞曉覺得說自己童年這些事還是有點羞恥,只維持表面的自持。

“我自己從小是被家裏人緊逼着長大的,幾乎沒什麼喘息空間,不想讓我自己的孩子也有這種經歷。”

簡厭嘆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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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因爲父母嚴苛對待而導致童年缺失自我成長空間,所以你想給小慕一個寬鬆的環境,讓他人生過得輕鬆。”

男人並不否認,“我對於小慕的課業很少過問,確實是因爲小時候那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她低聲喃喃,“經歷決定了選擇,人都是這樣的……”

收回神來,她認真看着他,“雖然如此,但過猶不及。”

他反問:“過猶不及?”

“事物都有兩面性,過嚴會趨近於控制,過鬆則會讓孩子覺得你根本不在乎他。”

“只有把握適度原則,才能給孩子打造適宜的成長環境。”

“具體是?”

“該嚴時嚴,該寬鬆時寬鬆,剛柔並濟。”

似乎也覺得自己講的有些空,大多是理論方面,她抿脣笑了一下,“雖然理論簡短,但實際操作還需要看情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我覺得你不太像燕大的化工類研究生……”

這突如其來一句,讓她心一突。

什麼意思?

他瞧着她睜大眼睛不解的模樣,眼尾都笑開了,“倒像是哲學類的。”

她也跟着笑,心裏卻像是坐了過山車,大起大落。心想這人說話斷句實在令人討厭。

用玩笑掩飾剛才的失態,“那佟先生是覺得我的觀點有偏頗嘍?”

“不,”佟瑞曉正色說,“我覺得你的話很有道理,我會對從前自己的一些做法做出反思和更改。”

她莞爾,“佟先生上學時期一定是老師很喜歡的學生。”

死前她還在畫室教畫畫時,最喜歡聽勸並及時改正的學生。哪怕對方不聰明,也能感受到態度端正。

讓人欣慰。

他仔細想了想,無奈攤手,“我倒是沒什麼印象。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聽勸。”

“做的不好並沒什麼,老師最怕一條路走到黑、聽不進建議的學生。”

他沉默了。

老師?

她竟然一直把自己放在教師的位置麼?

那他是……她的學生?

不是丈夫,是學生?

他不由得發笑。

有些荒謬,抽象中又帶着一絲合理。天真又怪誕的想法,真不知道她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

簡厭並不知道表面上看着一本正經的男人內心在腹誹。

如果她能聽到他的心聲,必然會冷冷的譏誚,她可並不天真。

只憑她幾句話就能對她下定義的人,才是真的天真呢……

“說回小慕學習方面,我認爲補習是必要的,”女人神情堅定,“他不甘心比別人考的差,那就說明在乎成績,只靠自己學會很慢,有人幫忙針對性的補習會好很多。”

佟瑞曉:“可他不剛把你氣的不輕,你還要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