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瑾倔強的不肯起身,聲淚俱下:“臣妾與其當個任人欺辱踐踏的皇后,還不如進冷宮更有尊嚴些。”
她哭的傷心欲絕,給人感覺受了奇恥大辱一般。
凌煜蹙眉問道:“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在西太后那出來怎就想起去了太液池邊,和怡妃又是怎麼落的水?”
“臣妾想起今日是孃的生辰,自然也想起家人來了,不想回鳳儀宮抄經書,就想去湖邊走走,結果就遇到怡妃了。怡妃對被關禁閉的事懷恨在心,上來就羞辱臣妾一頓,她說的話令臣妾招架不住,一個沒站穩就落入了水裏。”
凌煜眉心愈緊:“怡妃向來跋扈狠厲,瑾兒你溫柔良善。你是皇后不是她能欺負的,告訴朕,她說了你什麼,朕定不輕饒她。”
赫連瑾抿着脣不再說話,抽泣聲也漸緩了下來,垂着頭任由淚水一滴滴的滑落,無聲的滴落在帶着花紋的青石地板上,瀰漫開來。
她的沉默和隱忍,像是抑制着傷心欲絕的痛,她這樣比剛才哭出來還要讓他覺得疼惜和難受。
他攬着她的肩膀,低低問着:“怡妃到底和你說了什麼?”
赫連瑾擡起婆娑的淚眼,淚水欲落未落的含在眸中,似是無法言說又無法抑制的難受,她就這樣定定的瞧着他,那悲傷和悽楚深深刺着他。
凝望他許久,她的聲音幽幽忽忽,淒涼的好不真實:“皇上,她說臣妾算什麼皇后,無非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是個被皇上玩膩了厭棄了的小踐人。”
凌煜聽聞,瞳孔驟然一縮,握緊了雙拳,關節泛着白,一時心中涌起多種情緒。
強行將跪在地上的她抱起向牀邊走去,赫連瑾本能的掙扎了兩下,敵不過他的力氣,轉而用拳頭捶打着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你又想做什麼,你放開我。”
“你剛落了水不能一直跪着,朕將你抱到牀上,有什麼話在牀上對朕說。”
將她放到牀上,按着讓她躺下又蓋上一牀被子,赫連瑾一腳踢開被子,坐起更加放聲的痛哭起來,那哭聲無比悽然,好似在釋放着心中許久壓抑的情緒。
看到她這般,他當真是無措了。
從來沒有女人在自己面前這般過。
本想攬住她的肩安撫,可她的身子整個都是顫抖的,他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將她拉入懷中,她極力的推開了。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擡頭仰視着他,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淚水,痛徹心扉道:“臣妾不是聽不得幾句難聽的話,只是自己心裏竟也覺得怡妃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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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極輕,卻極爲有力的敲在他的心上。
凌煜的臉色如土一般,她這些天一直在跟自己生氣,原來心裏一直是這樣想的。
看着她悲傷絕望的雙目,他的心彷彿被什麼利器深深刺痛了一下,激的他有些發狂,他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灼熱的吻落在她眼淚的出口,順着淚水的痕跡一路往下,臉頰,脣,下巴,脖子。
他的舉動頓時令她的哭聲停了下來,驚懼怯懦的問道:“你又想幹什麼?”
凌煜雙手捧着她的淚臉,“瑾兒,你別怕,朕說過不會再那樣對你,你信朕好不好?”
赫連瑾訥訥的點點頭:“你是一國之君,皇上的話臣妾自然會信。”
他凝視着她誠摯道:“朕承認選你入宮看上了你的美貌,也迷戀你的身體,可朕也是真心實意想要護着你。你是朕名正言順的皇后,朕和你行夫妻之事又怎是玩弄。那晚沒有尊重你的意願是朕莽撞了,那也是氣你嫌棄朕,靖妃入宮那日又氣你不在意朕,朕雖然對你粗暴冷落,看到你被太后罰,朕也是心疼的。”
赫連瑾埋在他的懷中哭泣的聲音越來越輕,語氣低柔軟糯:“皇上的心思百轉千回的,臣妾怎麼猜的到,臣妾即便再會僞裝大度,心底對皇上的其她女人還是介意的,皇上有了新人,臣妾心裏再怎麼難過,身爲皇后在人前也要做出一副歡喜的模樣,表面強顏歡笑,心裏的苦楚誰又知道。”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皇上之前一直對着臣妾溫柔,忽然就生起氣來。臣妾這些日子一邊傷心難過,還一邊又總是想起和皇上溫存時的美好,臣妾有時候會想寧可皇上從未對臣妾好過,這樣臣妾也不會傷心,不會期待。”
她越說越傷心,後來又是泣不成聲。
他見她是真的傷心了,原來她也是在意自己的,又說什麼不想期待了。
急不可待的說:“是朕一開始沒想明白,朕後來慢慢想通了,你不會爲了權勢和榮寵刻意在朕面前虛以委蛇,才是最難能可貴的,朕應該好好珍惜愛護你才是。”
他的手掌輕輕摩挲着她的後背,輕哄着:“全都是朕的錯,朕不該對你發那麼大的脾氣,朕的瑾兒不僅溫柔可人,還比朕小很多,朕本該好好疼惜的,朕後悔當初不該那樣對你,你原諒朕,我們從此和好如初,朕以後只對你溫柔。”
赫連瑾沒有說話,緊緊抱住他的後背。
他誠心誠意的說了一堆,她只會記住一句,就是他知道錯了。
以後的事很難說,不過以他的性格,既然承諾了不會輕易食言。
他態度都擺在這呢,後宮裏所有的人包括太后在內,都和皇帝長不起志氣,這個時候見好不收可真就作的有點大了。
赫連瑾嬌嬌軟軟應了一聲。
凌煜神情緊張的臉上隨即露出了笑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柔聲安慰:“你哭了很久,哭的朕的心都焦了,不許再哭了。”
赫連瑾一邊點着頭,一邊還是止不住的抽噎着,主要怡妃他還沒說怎麼處置呢。
費老勁了,目的才達到一半。
凌煜的臉上蓄起了幾分冷意:“你是皇后,不要說宮裏,普天之下誰也不能欺你辱你,朕三番兩次警告怡妃,她居然還敢在你面前不敬,挑撥帝后的關係。褫奪她的封號,降爲才人,幽禁鹹福宮,你看如何?”
赫連瑾急忙勸道:“皇上,這怎麼能行,怡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她總是說生了皇上唯一的皇子,無論她做錯什麼事,皇上都不會重罰她。”
凌煜臉上的寒意暴起:“她就是生了二皇子才越發的跋扈心狠,尊卑不分,二皇子跟在她身邊遲早被帶壞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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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開始垂頭沉默,似乎在想一個難題,赫連瑾知道他在考慮將二皇子交給誰養。
這個問題確實也是自己該想的,畢竟二皇子是唯一的皇子,在哪位嬪妃身邊,誰就母憑子貴。
“瑾兒,你是皇后,可願意將二皇子養在身邊?”
自然不願意,眼下不想要孩子,又不是以後不能生,別人生的孩子可是好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