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印一個頭兩個大,可憐巴巴問,“也跟我拼命?”
朱格吸了吸鼻子,猶豫了那麼一會兒,還是堅定地點點頭。
得,有了師父,他只能退位她心中第二。
他心中複雜難言,要是能尋到下蠱的人容煜也不會出此下策娶了念笙,好不容易找到能解今兒身上雄蠱的雌蠱,如果不解,只怕這輩子都解不了了。
宿情蠱只要不動情就相安無事,今兒現在沒有以前的記憶還算安穩,若是恢復記憶了呢?便是他同意不動念笙,容煜也會同意嗎?
一邊是疼愛的妹妹,一邊是摯愛的妻子,薛子印腦子都纏成一團漿糊了,他寧可上陣殺敵,也好過如今進退兩難。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別是又盤算怎麼暗算我師父,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對我師父使陰招,我……我一輩子都不搭理你,揣着你的仔,帶着我師父遠走高飛,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
這話說的,便是知道念笙是女子,自家媳婦性取向也正常,薛子印都感覺快醋死了。
“我在你心中就這麼無關緊要嗎?”他委屈的不行。
堂堂大焱國少將軍,玄機衛統帥,一呼百應的威壓,軍營裏聞風喪膽的存在,如今這副小媳婦受委屈的模樣,任誰瞧見了都覺得他被奪舍了。
朱格自然知道自己話說重了,他們經歷了那麼多,感情早已埋在骨血裏,不是旁的人能取代的,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兩邊都圓滿,誰她都不想放棄,但師父是恩情是親情,沒有師父就沒有現在的她,一定要和愛情有所取捨時,她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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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格想解釋兩句,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算了,這就是她的態度,師父經歷了這麼多苦,在攝政王府受盡燕今的委屈,三番兩次差點死於非命,讓她坐視她成爲燕今的藥引子,絕無可能。
她隱約感覺,師父一旦做了燕今的藥引子,定然會出事。
畢竟對宿情蠱瞭解的人目前只有霍書痕,而他和燕今沆瀣一氣,他說的話已經不可信。
在這個敵友不分的朝代,她只信自己。
思索間,臺中的念笙已經一曲彈好,最後一個尾音收起的時候,衆人還未回過神,她緩緩起身,得體行禮,“獻醜了。”
指尖輕輕摩挲着,連她自己都詫異,竟然相安無事,身上沒有半分因爲中毒而難受的痕跡。
看君非笑勢在必得的模樣不像是虛晃一招故意嚇唬她,她將詫異暗暗壓下,不露聲色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震驚的人遠遠不止念笙一個,君非笑幸災樂禍的目光緊隨着念笙從琴起到琴畢的難以置信,最後咬牙切齒地看着她相安無事地坐下。
她在忍嗎?
不可能,她下的是鬼谷門禁毒,是當初離開鬼谷門時偷拿出來的,這毒是師父鬼谷子拿自己血脈試驗,只對傳承血脈免疫,世上甚至都沒有解藥,只要中毒者不出一盞茶必定疼痛難忍,肝腸盡斷七孔流血而亡,肉體凡軀根本忍不了。
所以方才燕今要替念笙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慌張,她不敢動燕今是知道她是扶舟和薛華裳的血脈,自然對這毒免疫,她若出事,扶舟不會放過她,但是一個棋子出事,扶舟頂多惋惜,以她身後的南楚之力他未必會大動干戈。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君非笑心思沉沉,陰鬱的目光在念笙和燕今之間來回穿梭。
燕今眸色低垂,儀態萬千地抿着茶水,誰都沒瞧見,她捏着茶盞的力道深了幾分。
君非笑當真蠢貨一個,便是她發了匿名信提醒她在琴上做文章,盡也能讓念笙全身而退。
她快等不了了,看着姬宸對着她這張‘燕今’的臉癡迷的每一眼,都如凌遲一般攪着她的五臟六腑,每時每刻都如針扎般刺痛着她的神經,允笙的慘死,自己過去的情意連草芥都不如。
她迫不及待想要撕碎他的希望,看他永墜深淵,痛她所痛,一輩子都得不到救贖。
念笙必須死,必須!
她轉過臉,目光落在身側的容煜身上,卻發現他餘光一直關注着念笙,心不在焉地不知在想什麼。
她不禁在心中冷笑。
這一刻對燕今的嫉妒達到了巔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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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愛她,誰都爲她神魂顛倒,如果這張臉的籌碼已經不大了,她只能讓它所剩不多的餘熱發揮到最大了。
她起身,沒有等宴會結束,徑自離開。
同排的容煜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但是坐在斜對面的姬宸擡眼便看到了,他對身後的宮人低語了兩句,隨後也起身悄然離開。
一處僻靜的長廊口,姬宸輕而易舉將人攔下。
不似以往的排斥和厭惡,燕今只是瞧了一眼,笑了聲,“你追出來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當真不知?”
燕今退後了一步,審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對我有意我也不是不能給你機會。”
有一瞬間,姬宸以爲自己出現幻聽了,怔了許久才發出聲音,“你,你當真願意跟我回東疏?”
幸福來的太快,他恍如做夢。
燕今扯動嘴角,明明笑着,雙眼卻沒有半點溫度,“我沒有記憶,你和容煜對我來說都一樣,你也瞧見了,宴會上容煜對念笙的袒護,他對我的心意已經沒有以往那麼純粹了,既然他背棄我,我爲什麼不能令擇良人。”
這話從眼前人嘴裏出來,姬宸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似是不能和記憶中那般堅定純粹的女子重疊在一起,但因爲喜悅的衝擊太大,導致他忽視了這一瞬微不足道的遲疑。
“你希望我怎麼做?”
他深怕燕今恢復記憶反悔今日決定,恨不得立刻帶人回東疏。
“我要念笙死。”
姬宸一怔,遲疑道,“可你身上的蠱毒需要她。”
“霍書痕已經研製出另外引蠱的辦法,念笙這個藥引子已經不需要了,但她利用近水樓臺的優勢,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男人,就算我不喜歡容煜,那也是我的東西,輪不到她,我不喜歡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必須死,而且我要你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