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異樣的眼神中，武韓飛的頭髮如雨後春筍一般長出來了。
武韓飛心裏彷彿有一股炙熱的岩漿在沸騰。
他手裏撫摸着長出來的頭髮，身體微微顫抖，眼睛裏閃爍着從未有過的光芒。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被人嘲諷，但是他的心裏卻一直存在期盼。
“謝謝你，唐姑娘……”
武韓飛激動的表達謝意。
“不謝哈，讓顧客滿意是我的責任。”唐青陽手指了一下來接武韓飛回家的馬車：“你家來人了，還不快去好好弄個髮型。”
武韓飛迫不及待的上了自家馬車。
馬車裏，書童伴鶴早已經準備好梳子和頭飾。
圍觀的學子們，都想看一下有頭髮的武韓飛和沒頭髮的武韓飛有什麼區別，所以大家都耐心的等待，竟然無一人離開。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武韓飛還沒出來，有些人便按捺不住了。
“怎麼還不出來，莫非是長出頭髮以後，武韓飛越來越醜……都不敢見人了？”
“其實有自己的特色還是很好的，人羣之中最亮的就是他……哈哈哈……”
唐青陽聽到學子們的議論，心中一陣不悅。
這裏是琅琊書院吶，教書育人的地方，他們一個個的人模狗樣，嘴裏盡是嘲諷人的話，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鍾離睿亦是面沉似水。
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會走向朝堂，這等以貌取人之輩，真的能擔起國之重任嗎？
“出來了，出來了……”
馬車簾子掀起，伴鶴先下來，然後是整裝完畢的武韓飛。
唐青陽看到武韓飛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換髮型如同換了一個頭。
武韓飛一頭烏髮整齊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固定，額前幾縷碎髮隨意地散落，英氣逼人。
衆人也是看呆了眼。
“這真的是武韓飛嗎？”
“原來有頭髮的武韓飛這麼英俊……”
“就是，原來我以爲他的三十多了呢……”
“媽呀，回家我一定要告訴我姐，快快去說親，武韓飛是兵部尚書之子，和我姐太般配了……”
武韓飛在衆人的羨慕聲中，緩步走向唐青陽和鍾離睿。
說來也怪，髮型變了，武韓飛整個人也變了，舉手投足見帶着英氣與灑脫。
“唐姑娘，謝謝你的祕藥，眼看時至正午，不如我請你夫婦，咱們去聚香樓如何？”
唐青陽還處在武韓飛換頭的震驚中，鍾離睿見她直勾勾的看着武韓飛，不覺得又吃酸了。
“娘子，武公子請你我夫妻吃飯呢，去還是不去？”
鍾離睿特地咬了咬“夫妻”二字。
“去去去……”
唐青陽回過神。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怪她移不開眼。
剛好她也可以和武韓飛打聽一下琅琊書院的事情。
幾人來到聚香樓。
武韓飛點了一桌子菜，還要了一壺酒，與鍾離睿對飲。
伴鶴站在身邊伺候，倒酒佈菜。
武韓飛說了一通感謝地話，還給了唐青陽三百兩銀子。
唐青陽欣然接受。
幾杯酒下肚，幾人打開了話匣子。
唐青陽知道鍾離睿與沈暮年的關係後，知道鍾離睿肯定擔心沈言晨的安危，所以先打聽起來。
“武公子，我有一個朋友，他想進你們書院，有法子嗎？”
武韓飛喝的有些上頭，臉已經紅了：“法子？這還不簡單，找關係唄，就像我們院長最近新安排了一個叫墨陽的來我們甲班，只要你的關係夠硬，甲乙丙丁哪個班都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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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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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陽和鍾離睿對視一眼，又問道：“這人長什麼樣子？”
武韓飛打了一個酒嗝：“長得還可以，就是柔柔弱弱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身上還帶着一股子藥味。”
聽這描述應該是沈言晨了。
但他是怎樣和付明州搭上的呢？
“你問這個幹嘛，你可是有夫君的人了，不能三心二意。”武韓飛瞟了一眼鍾離睿：“雖然你的夫君容貌上有缺憾，但是我看的出他是真心喜歡你，他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你。”
被指明心思的鐘離睿尷尬的咳了一聲。
唐青陽心中也是莫名高興，她呵呵一笑：“我夫君的心思我當然懂，我就是想打聽一下那人的髮質怎麼樣，給自己多攢一個顧客唄，而且我還想去你們書院多張羅，多賺些錢呢。”
“不可！”
武韓飛用食指堵着嘴脣，“噓”了一聲，他左看看右看看。
“你最近最好不要去書院，最近學院裏鬧鬼呢。”
鬧鬼？
唐青陽眼前一亮，這種八卦她最愛。
鍾離睿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唐青陽。
他一直覺得唐青陽聽八卦的樣子最生動。
“鬧鬼怎麼回事？給我們說說唄？”
武韓飛一臉神祕的樣子。
“三年前原書院院長被抄家滅族你們都知道吧？”
唐青陽點點頭：“知道，然後呢？”
武韓飛壓低了聲音：“最近書院裏夜晚常常聽到鬼的嗚咽聲，還莫名的出現白色的紙錢，紙錢上寫着一個年字。”
“年字？那有什麼特殊寓意嗎？”唐青陽像個好奇寶寶似得，配合武韓飛。
武韓飛詭祕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被滅族的院長的名字裏就有一個年字。”
“現在學院裏都在傳，害死老院長的那首反詩不是他寫的，而是學院裏某個人寫的，老院長蒙受了冤屈，鬼魂不願意入輪迴，所以飄蕩在學院裏，等着陷害他的人遭報應呢。”
鍾離睿突然問道：“那年字除了是老院長名字，還有其他發現嗎？”
武韓飛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聽學院的先生說，紙錢上的年字，和老院長的筆跡如出一轍，大家都在說那是老院長的鬼魂顯靈呢。”
“你們不知道，有幾個膽子小的學弟，嚇得都尿褲子，說什麼都不來學院學習了。”
“平日裏膽子大的夜裏也不敢出宿舍了……說是怕老院長的鬼魂附身……”
唐青陽在桌下握了握鍾離睿的手。
看來這事兒八成那墨陽搞得鬼，不如咱們去核實一下？
鍾離睿默契點頭。
若那墨陽真的是沈言晨，那麼他現在非常危險，如果付明州知道了他的身份，定會斬草除根。
武韓飛雖然醉酒了，但是眼神還不差，他看到了唐青陽和鍾離睿的互動。
“你們不會是想夜探書院，找那老院長的鬼魂吧，若是你們想去……那……帶我一個唄？我比你們熟悉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