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的耳朵也跟着一動。
沈星歌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分開的時候，謝今臣的校服外套自己系在身上忘記取下來了：“昨天阿姨洗了，好像還沒幹，明天我帶學校送你？”
謝今臣坐在電腦面前，合上最新的財務報表，“不用這麼麻煩，我去你家拿。”
“今天我妹的幼兒園好像有親子活動，她們應該不在家。”
沈星歌手持電話，從旁邊的貨架上挑了一個小號的起子。“機油在哪？”
“這這這。”
聽到電話裏的動靜，謝今臣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你在哪？”
“一個俱樂部，我先掛了，明兒個你的衣服一定完完整整交到你手上。”
“嘟嘟嘟。”耳機裏想起了冰冷的機械女音。
謝今臣交叉着雙手，陷入沉思：“餘興朝，這附近有什麼俱樂部?”
餘興朝撓着後腦勺，“這….可就多了，什麼足球俱樂部，籃球俱樂部，音樂俱樂部….賽車俱樂部，牛郎俱樂部。”
說說到最後一個俱樂部的時候，餘興朝明顯感覺自己周圍的氣壓低了。
謝今臣把手裏的電話放下，想到沈星歌電話裏提到的“機油”二字，“賽車俱樂部在哪？”
“有好幾個，有f1賽車，還有一些有錢人愛玩的高檔汽車，還有小衆的摩托賽車，臣哥，你要找哪一種？”
謝今臣微微頜上眼簾，他記得上次去那丫頭家接莊浩然的時候，客廳裏擺了好些用鋼絲線擰成的摩托車模型，“摩托賽車俱樂部在哪？”
“好像就離我們這不遠，臣哥，我帶你去？”
“不用，地址給我，我自己去，你去城南美食城的收尾給看好了。”
“好嘞！”
沈星歌把電話重新揣回兜裏，“再給我機油濾清器。”
機油濾清器是個什麼東西，顧齊站在一邊，完全不知道沈星歌要的是哪個零件。
好在還有個前臺小胡：“這個，這個。”
沈星歌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眼眸裏的散漫勁兒消退的乾乾淨淨，顧齊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着沈星歌手上有條不紊地擺弄着各種工具，嘴角的笑容有些盪漾。
把最爲關鍵的發動機處理好了，沈星歌計算着時間，她家小糰子的幼兒園活動差不多也要結束了，“行了，剩下的東西過兩天再來弄。”
“嗯嗯，好。”顧齊和沈星歌同時站了起來，一滴墨色的機油沾着女孩已經褪去了嬰兒肥的下巴上，“你下巴沾到機油了。”
顧齊擡手去擦。
謝今臣走進俱樂部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個男生欲爲女孩擦臉場景，身上的冷氣壓再次下降到一個新臺階，整個人讓整個屋子都感受到了凜冬將至。
小胡鼓起所有的勇氣走過去詢問：“這個同學，是來看看摩托車的嗎？”
顧齊的手剛探出去一半，沈星歌就扭過頭了，“謝今臣?你怎麼來了？？”
謝今臣遞過一張紙巾。“下巴擦一下。”
“呵，沒想到像學長這種人也會玩機車啊。”顧齊倒是無所畏懼，刻意與沈星歌站到一排，看着謝今臣的目光好像再說：我和沈星歌才是有共同愛好的人！
謝今臣直接把顧齊的問題忽視掉，對着旁邊的小胡說：“有什麼好的車子推薦嗎？”
小胡激動了，他感覺要來大單了：“有有！這幾款，同學你看看你喜歡哪一個款式。”
謝今臣目光一掃過去就看中了暗紅色的那一款。但還是轉口問了一遍沈星歌，“你喜歡哪一輛？”
聽明白這話的意思，沈星歌眉毛一揚：“你要送我？”
謝今臣到展臺區，薄脣輕啓：“未嘗不可。”
嚯？這黑心美人資本家大方了啊，沈對於這種好事，沈星歌接受的十分坦蕩：“那就那輛紅色的。”
作爲顏控，那輛紅色的機車簡直太符合她的審美了，造型漂亮的不像話，當然，價格也漂亮的不像話。
“買單。”謝今臣直接掏出一張銀行卡，“刷卡。”
這就買了？小胡接過銀行卡，再次跟謝今臣確定了一下價格，“這個車要4萬塊錢哦。”
謝今臣臉色不變，在這個時代，而且是北安這種城市，一輛4萬塊錢的摩托確實算是一筆鉅款了，但是對比日後真正的比賽用車，這點錢可能還抵不過別人的一個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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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顫顫巍巍地把卡插入pos機，待pos機上顯示付款成功後，抽卡的時候他手都有點抖，這個叫沈星歌的女同學，可真是他們俱樂部的福星啊，幾個月沒開張的鋪子，一來就來了一張大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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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您的卡，和您的車鑰匙。”不知不覺小胡對謝今臣的稱呼都用上了敬語。
謝今臣把鑰匙轉手就給了沈星歌，“送我去你家拿衣服。”
沈星歌接過車鑰匙，果然不管年齡大小、男人女人，買單刷卡的動作都是帥的。
摩托車已經被小胡從展臺上放了下來，沈星歌取下頭盔往頭上一戴，啓動點火，調試了好了便彈下頭盔上的擋風屏：“走？”
謝今臣瞅着摩托車後面並不寬敞的位置，猶豫了幾秒後，接過沈星歌遞過來的灰色頭盔，長腿一邁跨了上去。
沈星歌對着店裏面的人揮揮手，油門一踩，一個漂移暗紅色的摩托車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消失在街道的轉角。
而王胖子作爲顧齊的忠實跟班，自從謝今臣進門就一直關注着自家的齊哥，看到這人一副藥桶快要爆炸的模樣，在心裏搖頭，不是齊哥你不行，是你這敵人太強大。
只能試圖轉移話題：“沈班花的車技有點牛逼啊。”再看到顧齊已經黑成碳的表情，“當然跟齊哥你的技術比還差了點意思。”
“我自己什麼水平我不知道?”顧齊哪裏是對沈星歌有什麼不爽，他就是不爽那個謝今臣那個精神病，這精神病哪來的這麼多錢？
“那齊哥，週末你和隔壁學校那幫人的比賽，要不要把沈星歌喊上。”
“到時候再說。”
王胖子不知道其實顧齊心裏的真實想法是：萬一自己輸了讓沈星歌知道了，自己多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