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竹離謝苒最近，在察覺到謝苒的異樣後，連忙伸手扶住她：“王妃，您怎麼了？”
“肚子……”謝苒疼得臉蛋發白，“肚子疼……”
這疼痛來的突然且猛烈，謝苒感覺自己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扯着肚子疼。
汗水幾乎是瞬間便爬滿了她的後背。
夢竹急忙替她把了把脈，隨後臉色微變：“王妃，您應該是發動要生了！”
她正要叫人時，謝苒卻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先別叫人……”
徐氏才走，恐怕都還沒上馬車呢，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折回來的。
謝苒不想讓她擔心。
“先扶我去產房。”謝苒咬緊牙，疼的臉色都白了，“派個人去跟王爺說一聲……”
“是！”夢竹也知道此時急不得，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扶着謝苒往產房那邊走。
周圍有丫鬟看到這一幕，都連忙過來幫忙。
從前覺得短短的一段路，如今卻變得格外的長。
謝苒甚至感覺自己沒邁出去一步，肚子就更疼一分。
她沒生過孩子，不知道會疼成這樣。
謝苒儘量調整好自己的呼吸，然後硬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產房。
當謝苒躺到牀上時，她已經汗流浹背了。
夢竹不得已，只能先將她的外衣脫下來，留了一層裏衣。
張媽媽也很快聞訊趕來，她瞧見謝苒這模樣，忙叫人去請大夫和穩婆來。
“王妃，您別緊張。”張媽媽拿手帕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輕聲安慰道，“不會有事的，穩婆跟大夫都在後院，馬上就來。”
謝苒感覺自己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她眼眶發熱，緊咬着嘴脣，然後無力點頭。
不過最快趕來的人不是穩婆，而是顧昭。
他在聽到下人來稟時，立馬便放下手頭所有事衝了回來。
都說產房男人進不得，但他毫無顧慮，待走到牀邊，看到謝苒疼成那副模樣，他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王爺。”張媽媽連忙行禮。
“穩婆跟大夫呢？”顧昭啞着聲問。
“已經去請了，馬上就到。”張媽媽回道。
顧昭不再言語，他坐到牀沿，握着謝苒的手。
她疼的手都在顫抖，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卻還強忍着沒有流下來。
只不過，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謝苒就覺得心裏的害怕稍微淡了許多。
“王爺……”她輕聲叫。
眼淚也隨着她的聲音緩緩淌下。
顧昭動作溫柔的替她擦掉眼淚：“別怕，我在呢。”
話雖然這麼說，可謝苒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此時有多疼，她甚至覺得要疼暈過去了。
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穩婆跟大夫都趕來了。
幾人看見顧昭也在，都愣了一下，剛要行禮，便見他擺擺手：“過來看看王妃。”
幾人不敢耽擱，連忙上前去。
顧昭則是起身讓開了位置。
不得不說，穩婆與大夫還是很有經驗的。
仔細查看了一番後，便說羊水已經破了，並讓人去準備熱水與紗布，還要剪刀。
產房裏大家急忙去準備穩婆要的東西了，顧昭站在一旁就有些礙手礙腳的。
大夫倒是想請他出去等，可是又不敢開口。
最後還是謝苒看出來了，她勉強撐着對顧昭道：“王爺……要不您還是去外面等吧。”
她雖然沒生過孩子，但是卻知道生孩子的時候有多可怕。
她不想讓顧昭看見自己那一幕。
“可是……”顧昭還想說什麼，沒說出口，就被謝苒打斷：
“你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她極力剋制着疼痛，一字一句道，“你出去等我！”
最後一句，幾乎是她咬着牙一字一句擠出來的。
顧昭深吸了一口氣，蹙着眉，到底還是轉身出去了。
他一走，產房裏空氣似乎也好了很多。
那股莫名的壓力也消失了。
穩婆又叫人去準備好蔘湯，免得到時候生到一半沒力氣，那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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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的雙腿半曲着搭在牀上，穩婆還掀開裙子看了一眼，然後對她道：“王妃，彆着急，還有一會兒呢。”
“還有一會兒？”謝苒疼得直咬牙，“還要疼多久？”
“得看宮口開的怎麼樣。”穩婆說道。
謝苒只覺得自己想現在就立馬暈過去。
她記得之前徐氏生顧文煜的時候也沒這麼麻煩過。
只是感覺到疼，隨後送到產房，前後約莫不到一個時辰便生下來了。
怎麼到她這裏就這麼麻煩了？
謝苒也沒時間去想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身下的疼痛吸引去了。
很快，煮好的蔘湯送了進來，一道進來的還有素香。
她送完徐氏後才知道是謝苒要生了，這才連忙趕回來。
此時看見謝苒疼成那樣，她更是心疼的直道：“王妃，您怎麼樣？是不是很疼啊……”
謝苒哪還有力氣說話啊。
眼看着她臉色越來越白，大夫怕她撐不到生產的時候，連忙叫丫鬟給她喂蔘湯。
恰好是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什麼聲音。
謝苒迫切的需要其他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問夢竹：“外面出什麼事了？”
“王妃，我出去看看。”夢竹說道，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沒多久她就折回來了，臉色還有些難看。
能從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連謝苒都覺得有些稀奇。
“怎麼了？”她問。
“抓到了想縱火的人。”夢竹神情怪異道，“被王爺打斷了兩只手。”
這個時候來縱火，那不是要致謝苒與死地嗎？
也難怪顧昭氣得這麼狠。
張媽媽一邊替謝苒擦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惡狠狠道：“活該，只打斷一雙手算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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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謝苒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因爲疼痛往下滑，肚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裂攪着疼，一陣接着一陣，幾乎痙攣。
“謝芊。”夢竹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謝苒終於明白她方才的表情爲什麼那麼怪異了。
這謝芊真的是膽子不小。
素香一聽就罵罵咧咧起來。
“……這個蠢東西！”謝苒疼狠了，也氣極了，怒聲道。
要不是她現在沒有辦法，否則真的想提劍，去一劍要了謝芊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