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溪給伙房的幾個伙伕留了幾只田雞,自己將剩下的都打包帶走。
她交給小桃幾只,再交給燕乙一些帶去給慕容堇辰,她提着僅剩的幾只油炸田雞,找了壺烈酒,去往另外一個帳篷。
月冉溪剛行至帳篷門口,就被丫鬟攔下了,“你個村姑,來這個地方做什麼,識相的趕緊離開!”
說話的是上官晴的貼身丫鬟,她看着來人,好似看待仇人一般,沒好氣開口。
“我到這個地方來,自然是找你們家上官大人,勞煩姑姑進去通報一聲。”面對丫鬟的冷言冷語,月冉溪倒是面帶微笑。
“我們家大人不在,你請回去吧。”丫鬟賞了月冉溪一個大白眼,直接趕人。
月冉溪知道,這個丫鬟和上官晴是形影不離的交情,現在她在這裏,上官晴自是在帳篷裏,她沒有離開,轉而朝着裏面大聲吼道,“上官大人,我今兒做了新的菜式,邀你一同品嚐,不知大人可賞臉?”
見月冉溪如此大膽,越過她就要找自家大人,丫鬟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冷聲道,“我說了大人不在,你趕緊離開!”
不等月冉溪說話,帳篷裏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是月姑娘來了?快進來吧。”
主子都發話了,丫鬟不敢再阻攔,冷着臉讓開一條道,讓月冉溪進去了。
在經過丫鬟身邊時,月冉溪分出一只田雞,遞到她手邊,“我這裏有多得吃食,你伺候主子辛苦了,快找個地方嚐嚐去。”
丫鬟看着眼前的美味吃食,本想直接拒絕,可是油炸田雞的香味鑽入鼻中,她想要拒絕的話說不出口,鬼使神差地接過月冉溪手裏的東西,還不爭氣地嚥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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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吧。”
月冉溪笑着丟出幾個字,不再理會她,直接掀簾進去了。
她剛進入帳篷,就見上官晴坐在案邊,手執毫筆,正在寫什麼。
上官晴聽到門口的動靜,淡淡開口,“來了?”
月冉溪應了聲,提着手裏的東西,直接放在她跟前,“這是油炸田雞,你嚐嚐。”
上官晴掃了眼桌上的東西,放下毫筆,這才擡眸看向來人,“辛苦月姑娘了,月姑娘隨意坐。”
月冉溪毫不客氣,在旁拖了一張椅子,坐在她對面,打開扣在海碗上的盆子,露出裏面香噴噴的吃食。
吃食剛被打開的那一刻,田雞的香味混合着調味料的味道,飄散在帳篷裏,惹得上官晴肚子咕咕叫。
“餓了吧,快吃。”月冉溪遞給上官晴一只,自己也拿了一只放入口中,順便打開一旁的酒壺,“吃這些東西,自然是要配合着烈酒一起,來,咱們今兒喝個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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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冉溪倒了滿滿一杯酒,遞到上官晴跟前,上官晴僅是掃了眼酒杯,就將其推回月冉溪跟前,“本官不能喝酒,容易誤事。”
月冉溪知道上官晴是個極有原則的人,還是勸說道,“欸,咱們就喝一點點,不會耽誤正事,再說了,現在你也是閒得無事,喝酒還能暖和身子。”
“不行,本官不能喝。”上官晴板着一張臉,再次拒絕。
月冉溪直接將酒杯推到上官晴跟前,一本正經開口,“你放心,我不會向王爺告發你。”
“這油炸田雞若是少了烈酒,就是暴殄天物辜負美食,上官大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我的吧?”
在月冉溪的再三勸說下,上官晴終於鬆口,“好,本官只喝一點。”
上官晴往月冉溪的酒杯裏倒了大半杯,自己的杯子裏當真只餘下一點,她淺嘗了一口,再啃一口油炸田雞,那滋味果然美妙!
看到上官晴發亮的表情,月冉溪問道,“味道如何?”
“妙哉!”上官晴毫不吝嗇吐出兩個字。
“來,咱們乾杯!”月冉溪託着杯子,和上官晴的杯子相碰。
此時的兩個女子,像是許久不見的故友,一邊喝酒一邊暢聊。
上官晴半杯酒下肚,整張臉漲得通紅,全然沒有以往的威風,她趴在桌子上,迷糊的雙眼看着眼前人,“月姑娘,你知道嗎,我現在走到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爲了擺脫那個家,拼了命的努力,然後考取功名,好不容易才熬到這個位置。”
“可是給皇家人當差,哪有那麼容易,嗝……每一步都步步難行,稍有不甚,就是掉腦袋的事兒。”
一番話落下,上官晴撐不起眼皮,靠在桌上,突然沒了聲音。
瞧她這幅模樣,月冉溪就知道她喝醉了,她沒想到,上官晴的酒量這麼差,才小半杯酒就醉成這樣。
方才上官晴的那番話,是月冉溪沒料到的,看來酒後吐真言,果然如此!
在月冉溪看來,上官晴爲官嚴厲,雖然是爲皇上辦事,但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也不知她究竟有怎樣的過往,才能爬上今天這個位置?
趁着這個機會,月冉溪問道,“你的那個家,是怎麼樣的?”
聽到月冉溪的話,上官晴打起精神,兩只手託着下顎,一字一句道,“我的那個家呀……”
上官晴頓時陷入回憶,“那個家很糟糕,糟糕透頂,我幼時非常不幸,在我很小的時候,疼愛我的爹孃就去世了,無奈之下,我只能跟着祖父生活。”
“可我是個女孩,祖父不疼我,對我非常嚴苛,哥哥們能得到的好東西,都不會有我的那一份。”
“我爲了向祖父證明女孩也可以有一番大作爲,就跟着教書先生,拼了命的唸書,我漸漸地超過哥哥們,可是祖父還是不認可我,認爲那只是我運氣好,我不敢有任何鬆懈,只能逼着自己繼續往前衝,最後考取功名,順利進宮爲官。”
“我成功了,我終於成功了!可就在那一年,祖父也離世了,在他閉眼之前,都沒有認可我……”
說話間,上官晴眼眶裏浸滿淚水,雙眼變得模糊。
月冉溪沒想到上官晴的童年這麼悲慘,現在她通過自己的努力,達到現在的高度,都是她應得的。
此事若換作其他女子,恐怕早就放棄了自己的人生,但是上官晴沒有,她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