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今日也累壞了吧。”顧昭笑。
“我倒是還好。”謝苒笑笑，“什麼事也不用我操心，都有張媽媽跟夢竹呢，我只需要躺在牀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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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便如此，她也覺得好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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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看出來她有些累，素香乾脆扶着她坐到桌前，顧昭也坐下來。
兩人難得有一天面對面的都不想說話。
沒來由的，謝苒有些想笑。
許是聽到她憋笑的聲音，顧昭擡眸看她：“笑什麼？”
“就是想笑。”謝苒輕聲說，“上一次這麼累，還是我們成親的時候呢。”
那時他們也累，但兩人都彷彿有無限的精力。
顧昭似乎也想到了那時候，他的脣微微挑了挑。
“或許是我們都老了。”他半開玩笑道。
“我才沒老呢。”謝苒輕哼了一聲，“要老也是你老了。”
顧昭掀脣輕笑：“是是是，你不老。”
一旁的素香偷偷笑着。
明明兩人都還年輕着呢。
坐月子這件事，初時還覺得新鮮，但到後來，謝苒卻覺得跟坐牢一樣。
她恨不得出去跑幾圈，但張媽媽每天耳提面命讓她好好養着身子，不能見風也不能着涼，更不能碰涼水。
連她每日漱口洗手的水，都要是溫的。
謝苒幾乎是扳着手指數月子結束的日子。
這期間，楊靈犀與雲盛的婚事也照原計劃進行着。
顧昭那天出了門，去了趟雲家。
臨走時謝苒眼巴巴的看着他，比那兩只貓瞧着都還可憐。
顧昭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想出去轉轉……”謝苒如是說。
“再等幾天。”顧昭哄着她道，“等過幾日出了日子，我帶你出城轉轉。”
“真的？”謝苒眼睛微微一亮。
她只有去荊州的時候出過城，還不知道城外是什麼風景呢。
“真的。”顧昭忍俊不禁，“好好在家待着，我去去就回。”
“好。”謝苒點點頭。
她目送着顧昭出門，等到看不見背影后，才又去了暖閣。
悅悅出生已經快一個月了，模樣也長開了不少，一雙眼睛更是明亮有神。
她已經漸漸能認得人了，雖是被甘蕙抱在懷裏，但是看見謝苒來時，卻還是伸長了脖子望着她。
“瞧什麼呢？”謝苒走近去，笑着將她從甘蕙懷中抱過來。
悅悅眯着眼睛笑起來，軟嘟嘟的臉蛋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
她還不知道笑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笑。
但她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
顯然，她見到謝苒的時候最開心。
謝苒湊近去親了親她的臉蛋，聞着她身上的奶香味，柔聲道：“是不是知道我是你娘了？”
她嗓音軟軟的，清和如風，聽的人十分舒心。
悅悅仍是笑着，這次還咧開了嘴。
她揮舞着雙手想要去摸謝苒的臉。
謝苒沒有躲，仍由她摸着。
孩子的手軟軟的，仿若無骨，輕輕落在謝苒的臉上。
謝苒親了親她的小手：“你的手真香。”
她輕輕咬了咬悅悅的手指，悅悅頓時被她逗的咯咯笑起來。
甘蕙與素香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笑。
雖然日夜陪着悅悅的人是甘蕙，可孩子的天性就是這樣，喜歡親近母親。
謝苒空閒時候也都陪着悅悅，難怪她如此喜歡謝苒了。
抱着孩子玩了一會兒，謝苒感覺腰有些酸，便坐了下來。
她將悅悅放到牀上，俯身繼續逗着她。
不過孩子的精力有限，忘了約莫半個時辰後，悅悅便有些累了。
謝苒抱着她輕輕哼着歌謠，將她哄睡。
跟一般的孩子不同，悅悅困了便睡，倒也不會先哭上一場。
謝苒還記得顧文煜當初是睡前要哭，醒來了也要哭。
難怪徐氏放不脫手。
沒多久，悅悅便睡着了過去。
謝苒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牀上，又用小被子蓋住，拍着她的身體哄的她睡更深。
待聽到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後，謝苒才直起身，然後揉了揉自己有些痠痛的腰。
素香見狀，走上前輕聲問道：“王妃，是不是腰疼啊？”
“可能是坐久了。”謝苒站起身走了幾步。
素香連忙上前扶着她：“要不要請大夫來替您檢查一下？”
或許是跟生了孩子有關，謝苒如今的體質有些不如從前了。
“先讓夢竹檢查一下吧。”謝苒倒是不想那麼勞師動衆，“她若是查出了問題，再請太醫來。”
夢竹雖然醫術好，但也始終及不上宮裏的那些太醫。
“好。”素香點點頭。
“好好看着郡主。”臨走時，謝苒對甘蕙說道。
甘蕙躬身答道：“王妃放心。”
交代完這些，謝苒才和素香一起回了主屋那邊。
才坐下，就見巧蘭從外面走了進來：“王妃，龐姑娘想見您。”
這些日子謝苒身子不適，龐義昌兄妹倆也沒怎麼來跟前。
龐義昌在跟着府裏的師傅學武，龐義筠年紀還小，不會針線什麼的，謝苒便請了先生教她習字。
“去叫她進來。”謝苒面上浮起微笑。
巧蘭退了出去，沒一會兒，龐義筠便進來了。
她先行了禮：“王妃。”
“別多禮。”謝苒朝她招招手，輕輕笑道，“你怎麼過來了？這會兒不是應該在跟先生習字嗎？”
龐義筠走了過去，卻沒敢靠近謝苒，只在她跟前站立：“先生說，欲速則不達，今日給我放了假。”
“這樣啊。”謝苒莞爾一笑，“那你今日想做什麼？”
“我……我不知道。”龐義筠微微垂下腦袋，雙手攪在一起。
見她這模樣，謝苒有些心疼。
她伸手將龐義筠拉到自己跟前來，柔聲問道：“是不是想你娘了？”
到底年紀小，又從來沒有跟母親分開過。
龐義筠會想娘是正常的。
“嗯……”
龐義筠眼圈微微紅了紅，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好孩子。”謝苒輕輕將她攬進懷中，軟聲道，“要不要給你娘寫封信？”
“我？”龐義筠微微一怔，她擡起頭，略有些詫異的看這些謝苒，“我……能行嗎？”
她學的字有限，她怕自己寫不出一封完整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