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太過驚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江羨一走就是兩年,這兩年裏老夫人時常夢見他,總夢見他回家的場景。
可真的到了這一日,她仍覺得是一場夢。
江羨在宮中並未待太久,晌午前便回侯府了。
彼時沈稚已經差人去給江瑤送了信,她剛趕到侯府,幾乎是與江羨前後腳回來的。
江瑤肉眼可見的有些削瘦,卻勝在五官精緻,眼眸明亮。
她這些日子害喜,也沒怎麼吃東西,之前肉嘟嘟的臉蛋此刻倒有幾分消瘦,襯的一雙眼睛更大。
江瑤的肚子還沒顯懷,她人瞧着還是有幾分瘦弱。
“我一接到消息就趕緊回來了,四哥呢?怎麼不見他?”江瑤興奮地問道。
“他進宮去了,還沒回來呢。”老夫人懷裏抱着桓哥兒,笑眯眯地說道。
“怎麼沒把趙儉帶着一道來?”沈稚則笑着問,“棣哥兒這兩日還唸叨着呢。”
“他今日上學呢,我來時他已經去了學堂。”江瑤微微笑道。
“還是學業要緊。”二夫人笑着讓小丫鬟去廚房端來剛蒸好的桂花蓮蓉糕。
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丫鬟進來稟道:“老夫人,侯爺回來了!”
衆人聽見這話,頓時就有些坐不住了,連忙起身。
沈稚則是扶着江瑤從椅子上站起來,剛走幾步,還沒出房門,就見江羨大步走了進來。
他今日面色瞧着比昨夜可好的多,眉宇間仍有一抹還未散去的寒意與冰冷,眼底盡是冰冷。
整整兩年未見,老夫人見着他的第一眼,便覺得他瘦了很多。
“我兒!”老夫人幾步走上前,握着江羨的手,上下打量着,眼底盛起一抹淚意,眸中的擔憂與心疼自不是假的。
江羨眼中寒意散去,浮起一抹溫和:“母親,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人抹着淚,面上一片欣慰之色,“這一路累壞了吧?”
“沒有。”江羨笑着搖搖頭。
他復又朝老夫人身後的沈稚等人看去。
他朝二夫人行了禮。
“快別多禮了。”二夫人也紅着眼眶道,“平安回來就好。”
“四哥。”江瑤則是輕輕捧着小腹,眼含熱淚喚了一聲。
江羨微笑着點頭。
“坐下說話吧。”沈稚惦記着江羨身上的傷,也不知他這一趟進宮順不順利。
衆人落座後,丫鬟上來奉了茶,老夫人才問起江羨這兩年在北境的情況。
雖說北境常有捷報傳來,但都知道每一場戰役兇險萬分。
江羨向來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即便他不說,大家也多少猜得到,這兩年他大大小小受了不少傷。
沈稚作爲親眼所見之人,除了對江羨的心疼,也有無奈。
她知道戰場上刀劍無言,受傷也是家常便飯,能活着回來,已實屬不易。
當然,江羨不會說戰場上自己受傷的那些事,只簡短的交代了這兩年的情況。
聽到最後,老夫人問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北境,你還要去嗎?”
兒行千里母擔憂,何況江羨還是上戰場。
“短期內或許不會了。”江羨溫聲道。
“那就好。”老夫人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走就好。”
午膳自然是留在老夫人這裏用的,老夫人纏着江羨問了好久的話,終於停了下來。
也是這時,江羨才有功夫去瞧瞧那個小傢伙。
桓哥兒在他們大人說話時,一直窩在沈稚的懷裏。
他的印象中並沒有父親這個人,此時瞧着江羨,他時不時的會偷偷瞄一眼。
他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好奇,也有些害怕。
畢竟江羨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
可天生的血緣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親近江羨。
終於,在江羨扭過頭來看他時,桓哥兒先是睜着眼睛微微愣了一下。
他雙眸黢黑,皮膚白淨勝雪,不到巴掌大的小臉肉嘟嘟的,瞧着一派的天真可愛。
他跟棣哥兒小時候不太一樣,他似乎格外的安靜。
此時被江羨盯着看,有一瞬間的呆滯,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往沈稚的懷中藏了藏。
似乎是感覺到他這個動作,沈稚垂眸看他,而後溫柔地摸着他的腦袋,道:“桓哥兒,這是爹爹。”
“爹爹?”桓哥兒仰起頭,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輕輕眨了眨,像是有些好奇。
他雖然總聽娘說起爹爹,但是卻從來沒見過。
“桓哥兒。”江羨輕輕出聲,叫了他的名字。
桓哥兒就朝他看去,只見他朝着自己露出一抹溫和的笑,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倒生不出什麼牴觸之意。
桓哥兒咬了咬嘴脣。
“要不要跟爹爹去玩一會兒?”沈稚柔聲道,“哥哥就快要下學了,你跟爹爹一起去接他好不好?”
提起哥哥,桓哥兒就咧開嘴笑了,點頭:“好!”
他隨即主動朝江羨伸出手,這是在要他抱。
江羨看見他這動作,一時竟還有些呆住。
他只在桓哥兒幾個月時抱過,過去這麼久了,他竟還有些不知該怎麼抱孩子了。
沈稚見他不動,輕聲催促:“快啊。”
江羨這時才像是回過神來,站起身走了過來。
他的雙臂孔武有力,將桓哥兒穩穩抱在懷中。
桓哥兒臉上劃過一抹新奇,趴在江羨肩頭。
他們父子倆該如何相處,沈稚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畢竟江羨算得上是一個好父親,他也知道該怎麼跟自己的小兒子培養感情。
不出意外的,前院自然引起了一片轟動。
江羨回來,幾乎全府上下都跟着高興。
沈稚下了命令,今夜侯府上下慶祝江羨回家,統統都有賞。
江紹還在衙門時便聽說了這件事,下了衙門便急急忙忙的回了侯府,都忘了去接三夫人他們母子。
還是沈稚問了一句,江紹才忙差身邊的小廝去將人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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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趙成則是從翰林院回來後也直接來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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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難得如此熱鬧,沈稚都跟着一道喝了兩杯酒。
只可惜兩年時光飛逝,她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夜幕臨近,沈稚已經喝的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