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任南珣,楊妙目光深深,笑望着石夢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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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年姐姐,我和他什麼都沒有過。”
石夢年輕輕挑眉,閃過一絲訝色。
回想起那個和自己有名無實的夫君,楊妙只有讚許。
“他實在是個很好的人,跟我講不老山上你們十六人發生的事情,跟我聊皇叔,聊你們每一個人。在他眼中,你們這十六個人都很好,我想,大概是善良的人,所見都是美好吧。”
楊妙看着她笑,“他待我像妹妹一樣好,這樣,你可以放心愛他了。”
無論生死,愛就是愛,永恆不變的愛。
就在這一天,玄輕三位大將軍聯手,攻破白楚皇城,將白楚徹底併入玄輕的版圖。
好在赤焰前不久拿下了白楚幾座城池,也算是分得一杯羹。
白楚被赤焰和玄輕瓜分,從這一天起,白楚國這三個字便從萬古大陸消失。
赤焰,玄輕,將要角逐最後的勝利。
又是一年七月十六,白楚國陳易將軍的忌日,楊擇養父的忌日。
再次來到獨秀閣,姐弟三人擺出香案,敬天敬地,拜過陳易。
十七年了,總算是爲他報仇雪恨了。
楊擇將白楚重新整頓,那些有能幹的白楚大將,一律優待,廣納賢才。
身爲戰敗國的舊臣,能得到新君主的賞識和重用,他們心懷感激之情,更加兢兢業業。
楊擇任用賢才、善待百姓的名聲遠傳在外,民心歸附。
明如明思姐妹,原名爲陳如、陳思,她們還有幾個兄弟姐妹,當初都被任芳華一紙令下斬首了,只剩下楊擇這個義弟,當年還叫陳戰。
陳戰,這也是後來,楊擇向玄輕皇帝求來的封號,戰王爺楊擇。
一切有因有果,並非空穴來風。
對於這兩個姐姐的歸處,楊擇耍了個心眼。
他聲稱這兩人德才兼備,便給她們認了一個陳姓將軍做義父,連姓氏也改了。
陳明如,陳明思。
這也算是,幫她們恢復了陳姓吧。
後來,還另起一座新府邸,將陳府給她們住,並封爲郡主。
如此一來,陳家兩條血脈,便算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世間行走了。
最初活下去的理由,便是覆亡白楚,爲陳家、爲自己報仇,如今這條坎坷之路,楊擇算是走到了。
收復白楚後,玄輕上下喜氣盈盈,免不了一番慶賀。
和朝臣們慶賀之後,他們這些關係要好的便留下來,又是一番笑鬧。
好不容易等來這還算是光明的一天啊,任有情、任芳華死了,也算是給玉歌和楊昭報了仇了。
而楊妙還好好地活着,劉昀還傾心於她,兩人經歷了分別,更加難捨難分,如此,楊擇大笑。
“擇日不如撞日,妙兒,你父皇不在,皇叔便爲你做主了。”
楊妙臉一紅,可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喜色。
聽到楊擇這句話,劉昀一時間愣住,沒反應過來,“皇上,您……”
楊擇執起一杯酒,勾脣淺笑,“劉駙馬,你不願意?那我就爲妙兒舉行一個比武招親吧。”
“別別!我願意!”
劉昀急的站起來,聽到大家鬨然大笑,這才臉紅不已,訥訥地坐下來,含情脈脈望着楊妙。
他撓了撓頭,望着楊妙,“三公主,還是不要比武招親了吧,我……我肯定輸的。”
楊妙哭笑不得,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老實的讀書人。
給她們賜婚,大家都很高興,楊婼不斷地調侃着,氣氛活絡不少。
楊擇煞有介事地說道:“婼兒,你年紀還小,皇叔還不打算讓你嫁人,你再陪皇叔兩年。”
正在玩得興起的楊婼,聽到這些話,臉紅的像是柿子,咕噥道:“誰要嫁人了……”
可她那一雙圓圓的眼睛,卻時不時往石青寒那裏看去,忍不住的微笑,彷彿想看看石青寒是什麼表情。
可是令楊婼很驚訝,石青寒爲什麼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本是個玩笑,大家看到石青寒臉色冰冷,便都安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該怎樣緩解這份尷尬。
石青寒噌地站起身,對着上座的楊擇,很是敷衍地拱了拱手,“皇上,臣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他便拂袖離席,弄得衆人看呆了眼。
這話說得沒有規矩,也不講半分人情。
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好說上面那個是皇上,石青寒敢這樣冒犯?
再說他和楊擇的關係不一般,那可是他未來的姐夫,就是看在石青衫的份上,他都不該對楊擇這樣無禮……
石青衫……
歡愉之時,大家忽然想起了那個離開很久的姑娘,石青衫。
這樣高興的時光,大家似乎忘記了,還有一個姑娘還在敵國,爲了玄輕死死扛着。
其他人都忘了,可爲什麼楊擇似乎也忘了?
你瞧楊擇啊,和大臣們談笑慶賀着,和朋友們歡樂玩笑着,彷彿他從不曾愛過那個姑娘。
不應該啊,絕不是這樣的。
誰都見過,當初的戰王爺是如何對待石青衫的,沒有人敢說,楊擇不愛她的。
大病初癒的楊嬋,經歷這些時日的生死沉浮,似乎也通徹了許多,她對於石青衫,也不是當初那樣憎惡的態度了。
楊嬋雙手捧着茶盞,望向楊擇,“皇叔,是不是該去救她了?”
站在一個非常客觀的角度,楊嬋知道,也該是時候營救石青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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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情於理,於道義於交情,她們這些人是該去豁出命去救石青衫的。
可是,這一切都該楊擇來發號施令的。
衆人紛紛看向楊擇,想說很多話,可都欲言又止。
楊擇手裏把玩着酒盞,眸光閃爍着琉璃色的光芒,明暗不定。
他淡淡的勾脣,抿起一絲薄笑,隨即將酒盞舉起,一飲而盡。
“是啊,該救她的。”
而後,沉默一片。
這個深夜,着一襲青衣的楊擇,在更深露重之時,敲開了丞相府的小門。
這一次,他連窗戶都懶得走了,直接從門上進。
守門的僕從瞧見他,正要高喊,卻被楊擇攔住了。
他說,他只想進來坐坐,誰也不要驚動。
於是,楊擇慢慢走過丞相府的小路,路過正在沉睡的花花草草,如同石青衫從前那樣,走回了她的院子。
從宮裏回來,玉顏也才剛剛洗漱完,翻來覆去睡不着,便出來透氣,一轉眼,便瞧見了牆頭外路過的楊擇。
她心一動,穿好了外衣便追了上去。
然而,像玉顏這樣的人,是根本不會說什麼話的,只是默默跟在楊擇身邊,隨他去青衫院的房間裏小坐。
進了石青衫的房間,楊擇環視着這間房,笑意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