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感覺自己的女兒腦子確實有點不大清醒。
秦大小姐那是什麼人?
天上的神仙也不過如此。
劉家是什麼人家?
楊氏擡頭看看自家草房被菸灰薰得烏黑的房頂:秦家大小姐會配不上自己兒子?
看來自家二妮確實病得不輕!
劉蔚然不知道一會兒工夫,自己已經在自家親孃眼裏成了一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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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見秦姝手腕上的鐲子漂亮,就問秦姝要了過來。
那麼漂亮的鐲子,她自然是愛不釋手,整日裏看了又看。
無意中發現了鐲子裏的空間後,劉蔚然特意去縣裏街市上聽書,又旁敲側擊問過周圍村裏年長的老人兒。
總算知道了傳說中的確有神器能容納世間萬物。
只要將血滴在上面,就能開啓神器空間。
既然是神器,裏面的泉水自然就是神泉了。
劉蔚然爲了求證神泉效果,偷偷給隔壁得了風寒、躺在炕上只等嚥氣的二爺爺喝了兩口。
結果第二天,連壽衣都已經穿好的二爺爺,竟爬起來下地幹活去了。
她還聽人說,擁有神器的人,是天選之子。
劉蔚然美滋滋地想:她兩世都得了這個鐲子。
所以她就是那個天選之子,老天爺選定的富貴之人!
想到這裏,劉蔚然用力在自己手指上咬了一口,將血滴在玉鐲上。
血落在玉鐲上,凝成一個小血珠,晃晃悠悠,凝而不散。
劉蔚然皺着眉頭,仔細想着前世她發現鐲子空間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記起自己有次燒火做飯,不慎被樹枝劃破了額頭。她習慣性擡手一擦,就將血染到了玉鐲上。
鐲子染了血,給她心疼得夠嗆,小心翼翼擦了又擦,生怕自己的血將鐲子弄髒了。
因爲看得太過仔細,一不留神就闖進了那個神奇的空間裏。
莫非,只有額頭的血才能觸發手鐲內的空間?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爲了空間,爲了神泉,拼了!
劉蔚然用力咬咬牙,提了提裙子,朝着一旁的桌沿就撞了過來。
“咚”的一聲響,桌子都被劉蔚然撞得飛了出去。
楊氏嚇得哎喲一聲,一下子撲上去,抱住劉蔚然大聲叫道:“二妮哎,我的兒啊,你出啥事了?咋這麼想不開啊?”
莫非,她去秦府,被府裏哪個小子給欺負了?
二妮不敢說,這才把自己叫過來,當着自己的面兒尋死?
楊氏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二妮啊,清白沒了怕個球啊?留着命在,咱還能再嫁個好人家啊。”
劉蔚然額角碰得生疼,偏桌子沿兒被磨圓了,只將額角碰出來一個大包。
她用力推開楊氏,有些焦躁地說了句,“您胡說什麼呢?我沒打算尋死。我夫君兒子還在等着我,我富貴日子還在後頭呢,我幹嘛要死呀?”
真是的,玉鐲都已經拿到手了,她很快就能嫁進季家,再見到她的夫君。
幸福日子眼見就要到手了,她幹嘛要尋死?
楊氏一聽,心裏更害怕了:哎喲這是瘋迷糊了,二妮一個黃花大閨女,竟然還臆想自己嫁人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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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得趕緊跟當家的說一聲去!
這般想着,楊氏一咕嚕爬起來,跌跌撞撞就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喊着,“不好了,二妮瘋了,要尋死呢。老頭子,寶財兒,快來人啊!”
話音還沒落,就聽到屋裏又是“砰”的一聲巨響。
楊氏嚇傻了,好久才驚呼一聲,“二妮啊?”
屋裏沒動靜。
劉寶財和他爹聞聲從北屋一前一後跑出來,道:“咋滴啦?”
楊氏嚇得腿腳發軟、渾身發抖,指着東廂結結巴巴說道:“快,快進去,把她先綁起來。二妮不知道撞了什麼邪,瘋得滿口胡唚,又是夫君又是兒子的。還撞牆自盡,快去!”
哎喲我的娘咧,這可怎麼說的喲?
難怪自打二妮病了一場之後,就總神神叨叨不對勁。
還說這麼個破鐲子比一千兩銀子還貴重。
原來是瘋了。
她的一千兩銀子啊。
那是她兒寶財,捱了一頓飽揍才換回來的啊!
想想就肉疼。
如今銀子被小姑要回去了,二妮又瘋得越來越厲害,一眼瞅不見就要尋死。
這可如何是好啊?
楊氏聽着屋裏老頭子和寶財喚二妮的聲音,急得在外面團團亂轉。
她突然間靈光一閃:哦對,二妮本來好好的,自從生了一場大病才變成這樣,說不定是因爲病中體弱,才被邪魔衝撞了。
得趕緊找村頭神婆子來給二妮唸叨唸叨,沖沖邪。
楊氏這般想着,一溜煙出了院子,朝着村東頭馬神婆家就衝了過去。
劉蔚然這一下撞得有點重。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四五張大餅臉,正湊在自己臉前,盯着她看。
劉蔚然嚇得大叫一聲,道:“你們幹什麼?!”
楊氏轉頭看看身邊的馬神婆,小聲問道:“馬嫂子,您給看看,二妮身上的邪鬼可衝散了?”
馬神婆拿手在劉蔚然眼前晃了晃,道:“看她眼神清明,想是衝散了。”
楊氏小心翼翼問了一句,“二妮啊,還認得娘不?”
劉蔚然簡直要氣死了,“娘,您綁着我幹嘛?趕緊把我鬆開!”
楊氏鬆了口氣,歡喜說道:“這回是真醒了,多謝馬嫂子。寶財啊,快給你嬸兒拿十個大錢。”
她想了想,又道:“再加六個雞蛋。”
一家人千恩萬謝送走了馬神婆,又圍到劉蔚然身邊。
劉蔚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沒病。
她嘆了口氣,道:“我真沒病!你們先把我鬆開。”
楊氏看了看自家相公,小心翼翼對劉蔚然說道:“那你可千萬別再尋死了。”
劉蔚然無奈,“我沒打算尋死!”
她還沒回到季家呢,還沒與夫君團圓呢,幹嘛要尋死?
繩子鬆開,劉蔚然看了看腕上的鐲子。
還不等有動作,就看到爹孃和弟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盯着她。
只好將鐲子藏到袖子裏,道:“行了,我沒事,你們也別看着我了。”
她擡起手,摸了摸額頭。
額頭頓時傳來一陣劇痛,疼得她噝得倒吸一口冷氣:額角竟碰起了一個雞蛋大的包!
都碰成這樣了,這頭皮居然還沒碰破?!
劉蔚然又悄悄摸了摸鐲子:要不然,就先等等再試?
還是……
這鐲子,其實已經被秦姝認主了?
那樣的話,今日姑母一家魂不守舍的原因就找到了:他們期盼已久的東府財富只怕已經消失不見,被秦大小姐全部收到了這個鐲子裏。
若果真如此……
自己要是能想辦法,重新對這個鐲子進行滴血認主,打開鐲子空間。
那她豈不是要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