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茉心裏一緊，腦袋裏嗡一聲，神情茫然了片刻。
“開……開什麼玩笑！”林明茉擡高了聲音。
盛淵目視前方，沉穩淡定，“林明茉，你知道我不喜歡開玩笑。你只要說一句願意就可以。”
“我……”林明茉的心潮劇烈地翻涌起來。
認……認真的嗎？
盛淵雖然總是冷臉嚴肅的模樣，但他在自己面前，不像是不愛開玩笑的樣子……
林明茉的喉嚨乾燥，用力地吞嚥了下口水。
“考慮好了嗎？領證所需要的資料我的在車上，只需要去把你的取來就是了。”
林明茉詫異地看着他。
他認真開着車，神情如常，很難想象剛才那兩句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她和他去領證？
那盛揚……盛揚不重要，可是方雅淇呢？
明明昨晚盛淵才當着那麼多賓客的面宣佈方雅淇是他的未婚妻，還吻了她，轉天就說要和自己領證……
林明茉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心動，可是盛淵的這個想法果然還是太渣了。
盛家的人總把結婚當做兒戲。
而她不想陪他們玩了。
“我不願意！”林明茉聲音在發抖，“盛淵，我不願意……”
“我謝謝你今天幫我出了一口惡氣，但是……盛淵，我的想法從來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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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要自由……盛家只會是一個牢籠。”
她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盛淵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眼神就聚焦起來，嘴角噙着一抹淺笑。
接下來的一路，沉默無言。
邁巴赫駛入榮景灣的地下車庫。
林明茉抓着安全帶，眉心緊蹙着。
車子已經停穩很久，她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
“再不下車的話，我就要誤解你了。”盛淵偏着頭，目光深沉地看向她。
林明茉不知道盛淵所想，只知道他的眼神黏着在自己的臉上，從眼睛到嘴脣。
車內似乎空氣稀薄，林明茉感覺有點喘不過氣。
“你再不說話，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盛淵眼裏閃過一絲晦暗。
他探身，緩緩朝着林明茉靠近。
“盛淵……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林明茉垂着頭，低聲說道。
“什麼？哪裏奇怪？”盛淵眉梢輕輕一擡，隨意地挽起袖子。
“你今天怎麼會去那麼遠的私立醫院……我沒有跟別人講過我在那兒，盛蓁蓁更不可能會通知你……”
“所以……你爲什麼會去那兒？”
盛淵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乾嚥了一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遲疑了片刻，他沙啞出聲，“巧合。”
“我感覺你是爲我來的。”林明茉的雙手抓得更緊，“除了這次，之前在麥噹噹門口的那次也是……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吧。”
“盛淵，我不信。”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盛淵握着方向盤的雙手收緊，骨節凸起。
林明茉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盯着他的手看。
“我覺得……不是巧合。”
盛淵挽起嘴角，目光幽淡地掃過林明茉的臉。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定位器？在手機裏嗎？”林明茉說出了自己的猜疑。
盛淵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他懈了力，往後一靠，雙腿放鬆地交叉在一起，幽幽地看着林明茉。
“你不承認也無所謂，我會找到那個定位器並且拆除的。”林明茉又說道。
“說你聰明，你又總是做蠢事，說你傻呢，你又傻得不徹底。”盛淵聲線裏總是帶着一股慵懶冷冽的意味。
算是默認了吧。
林明茉撇撇嘴，心底不服，卻又無從反駁。
“爲什麼要這樣做？”
“你說呢？”盛淵將問題丟回給林明茉。
林明茉擰着眉頭，大聲控訴道：“控制狂！跟蹤狂！變……”
那個“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的嘴便被盛淵的手捂住。
一個不留神，他便已經探身過來，靠得很近。
那雙漆黑的眸子就在眼前，林明茉從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咚咚！咚咚！咚咚！
是心跳的節奏。
盛淵眉頭壓得很低，認真嚴肅地向她解釋，“我沒有安全感。”
“你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總是離開我的視線……”他的喉嚨像是含着一口沙子，“林明茉，我會擔心你的。”
“你好好想想，你遇到多少次危險？”盛淵表情嚴肅，“如果不是定位器的功勞，我哪有那麼快到你身邊來？嗯？”
“唔……嗯……”林明茉的眼睛睜大，長睫毛微微顫抖。
緊繃的心卻像是化開了一般。
好像從來沒有人像盛淵這般對她。
盛淵見林明茉眼睛溼潤，脣角勾起。
“想說謝謝？”
他鬆開了手。
林明茉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然而從她嘴裏蹦出的第一句卻是“盛淵，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盛淵的脣角放下，冷冷地回道：“值不值是我決定的。”
“可是盛淵……”林明茉還想說話，下一瞬，便被兩瓣冰涼的薄脣堵住了嘴，一時間慌了神智，彷彿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頂。
盛淵更多地探過身來。
副駕駛對林明茉來說還算寬敞的空間瞬時變得狹窄。
她伸出手想要推開他，卻被男人順勢握住，以十指交扣的姿勢舉過了頭頂。
結束一吻，盛淵意猶未盡地凝視着有些失神林明茉。
“明明你也喜歡我，爲什麼不肯承認？”
林明茉閉着眼，咬着下脣，不禁溼了眼眶。
她不是不肯承認，是不敢承認……
“盛淵……”她看着他的眼睛，哽咽道，“你喜歡我是不是？”
盛淵笑了，擡起手，食指指腹輕輕地刮掉她眼角的淚。
“當然是，我說過好多遍了。”
“可你喜歡我，卻永遠聽不到我的話……或許對你來說，得到我就是得到一件喜歡玩意兒，新鮮感維持不了多久。”
“又或許是我一開始拒絕你的態度，讓你燃起了征服欲，拿下我可以證明你的魅力魄力……”
“盛淵，你是盛四爺，而我只是一個小炮灰，你玩膩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呢？”
她沒有盛淵那麼強大的心臟，也沒有他那麼寬廣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