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煜說着話,直接取下左手腕上的手錶,將舒婉送的木鐲戴上。
考慮到傅司煜可能不喜歡花裏胡哨的風格,舒婉特意挑了沉香木的顏色,淡淡開裂的紋路,更像是盤旋着的龍尾,低調中帶着着一種難言的雅緻。
竟然莫名的跟傅司煜身上的氣質相和,更因爲傅司煜身上強勢的氣魄,將手工做的木鐲,襯托的彷彿是高級定製一樣。
“好看。”舒婉誇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夸人,還是在誇鐲子。
“路上小心。”傅司煜眉梢微展,他看着舒婉,“到了可以給我發個信息。”
“好。”
布魯斯今天的天氣也是一如既往的陰沉,冷風凜冽,吹動着大衣一角,將傅司煜和舒婉的衣角交疊。
舒婉微微收攏了大衣,“那我走了。”
話落,舒婉便撐着傘,一步步的走上了舷梯。
走到艙門口的時候,舒婉下意識的回頭,傅司煜依然站在原地。
他像是一座屹立的山峯,無論風雨都催不倒分毫,靜靜地站在那裏,給人以無限的安全感。
舒婉眸光微閃,眼底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波動。
隨着艙門關閉,外界的冷風被徹底的隔絕,艙內暖風撲面而來,舒婉脫掉大衣,走到窗邊坐下。
停機坪上,傅司煜還沒走。
他撐着傘,讓人看不清面容。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但兩人在一起相處了一段時間,舒婉早已經對傅司煜的五官極其的熟悉。
都不用看,舒婉都能想象到傅司煜此時的樣子。
眉峯如山,眸光深邃,下頜線利落如刀,薄脣輕抿,沉默內斂,卻又沉穩無比。
舒婉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都在想些什麼,直到飛機升空,一陣眩暈感襲來,舒婉下意識的抓住扶杆。
飛機衝上雲霄,那種失重感終於緩解了不少,舒婉這才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往地上看了一眼。
機場已經成爲了一個方形的小塊,除了星星點點的飛機,根本看不到其他東西。
舒婉心中陡然劃過一陣空落,似是失重感的後遺症。
從帝都來布魯斯的時候是晚上,再加上舒婉有些暈機,一路基本是睡着過來的。
此時回程正好是白天,舒婉昨晚又吃的多了,現在胃不舒服,根本睡不着。
舒婉索性就坐在窗邊,安靜的看窗外的景色。
這一看,淡定如舒婉,都被驚訝到了。
來的路上她也看到了層層疊疊的雲彩,但沒看到這種日照金光的場面。
金色的陽光從雲端升起,將每一片如棉花的雲朵都染成金色,舒婉拿着手機拍了好多照片。
飛機路過世界最高的山峯時,舒婉從雲端俯視着那一條婉若雪龍的山脈,心中生出莫名的豪情。
想當年,她帶領軍隊西征,就是被這道天塹攔住了去路。
中原的馬匹和衣物,根本不能抵擋雪山的嚴寒。
即使士兵們的意志力再強,在那樣冰冷刺骨的溫度和高聳入雲的雪山裏,也沒有任何辦法。
後來,直到舒婉離開那個時代,西征未遂也是她心裏的一大遺憾。
可是現在,這道天塹不僅被征服了,而且成爲了華國的保護帶。
甚至於每個普通的人,都能夠乘坐飛機,以一種俯視的角度觀察這道曾經不可逾越的高峯。
尤其是舒婉,心情相當複雜。
她一點一點的融入到這個時代,一點一點的發現着這個時代和前世的共同點、不同點。
發自內心的爲這個國家的進步而開心,即使已經不是當初的朝代,不是當初的人,但血液裏流淌着的魂,是一脈相承的。
人心中的情感,是攝影師拍攝時最好的濾鏡。
舒婉拿着手機,對着下面的雪山照了一張照片。
恰好此時一道金色陽光越過重重山脈,正好照在最高的那座山峯上。
一張絕美震撼的照片就此形成。
舒婉也覺得自己這次拍的照片好看,她拿出手機準備將照片發到網上,點了一下沒反應,這才想起來,飛機上是沒有信號的。
![]() |
舒婉只能暫時放下這個心思,繼續拍着她覺得好看的照片。
無論是朝陽下的雲彩,還是黃昏的山脈,亦或是夜裏如同繁星遍地的城市,都讓舒婉感到很新奇。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里程,居然沒什麼感覺的就飛完了。
飛機到達帝都的時候,太陽還沒下山。
在布魯斯見慣了陰雨連綿的天氣,此時一下飛機,撲面而來的便是五顏六色的花和枝繁葉茂的綠樹,旅途的疲累都被這鮮亮的顏色給洗去了不少。
管家早就在停機坪等候,看到舒婉,連忙上前遞給舒婉一束花,“少夫人,這是少爺吩咐的。”
舒婉接過花看了一眼,百合、向日葵她認識,其他的花她不太認識,但是很好看,“多謝。”
“不用客氣,都是聽少爺的吩咐。”管家一臉笑容的看着舒婉。
哎呀呀,少夫人出去了一趟,回來少爺都知道送花了,這關係肯定是突飛猛進了啊,管家表示很欣慰。
少爺這麼上道,管家覺得自己也應該幫他個忙,於是他上前一步,“少夫人,少爺還是很在意您的,專門給您送了這種有特殊含義的花束。”
舒婉眉梢微挑,“什麼含義?”
管家那句“愛在心口難開”還沒說出口,旁邊就有一堆抱着同樣花束的大學生衝上來,緊緊抱住了剛從飛機上下來的好朋友們。
“來兄弟,這是送你的花,以後可別說兄弟我不想着你,人老闆說了,這束花的意思是,最鐵的好朋友,我對你多夠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說的誰沒把你當兄弟一樣,走了,兄弟請你吃飯喝酒!”
幾人說着話,勾肩搭背的走遠,留下一臉若有所思的舒婉和神情複雜的管家。
“少夫人,”
管家想要說些什麼,舒婉卻微微點頭,“我已經知道意思了,先回家吧。”
“啊,好吧。”
管家垂頭喪氣的跟着舒婉離開,在心裏默默的把賣花的老闆罵了一萬遍。
什麼愛在心口難開,什麼好朋友一輩子。
不過是花店就剩下一種花束了,老闆給它編了八百多個含義而已。
造孽啊!
舒婉上了車,車上早就準備好了茶水和糕點。
舒婉喝了一口,“雖然在國外也是喝的這個茶葉,但水不一樣,味道總歸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