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他碰到，便被徐氏抓回了手。
“這是你外甥女的東西，別亂碰。”
顧文煜跟悅悅吧，雖說年紀相差不多，可卻差着一個輩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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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喜歡，那便讓他玩吧。”謝苒輕笑道，“反正悅悅現在還小，這些玩具對她來說也不頂用。”
“你不知道，這孩子皮得很。”徐氏將顧文煜抓回來摁到自己腿上坐好，才說道，“不是他的東西，他可不知道心疼。”
而被阻止的顧文煜呢，他方才還滿帶笑容的臉上立刻就垮了下來，小嘴撅的能掛一只醬油瓶，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好在廚房準備的點心已經送來了，這才讓他高興些。
素香絞了帕子來，替顧文煜擦乾淨了手後，徐氏才準他伸手去抓那點心。
“父親在翰林院可還好？”謝苒喝了口熱茶，笑着問道。
“好着呢。”提起顧昶安，徐氏便笑，“或許是都看在王爺的面子上，翰林院那些同僚待他也不錯。”
“哪裏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謝苒道，“這是父親本身就有能力，否則，即便是有個王爺做靠山，也沒幾個人將他放在眼裏。”
那能進翰林的，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
這類人最看不起的便是那些憑着關係上位的人了。
“這話說的也不錯。”徐氏笑得合不攏嘴。
母女倆湊在一起，除了話話家常，便是說其他家的事了。
徐氏想起安平侯府的喜事，便問謝苒：“那安平侯世子突然要娶妻，你聽你姑姑說了嗎？”
謝苒放茶碗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然後點頭：“倒是知道。”
“我還奇怪呢。”徐氏道，“那安平侯世子的德行，當真有人肯嫁給他？我原以爲這安平侯都已經放棄了呢，沒想到這次竟還是他親自上門去說得親。”
看來，楊緒寧後院那個懷了孩子的女子，除了安平侯一家，還沒人知道。
連徐氏都沒聽說。
謝苒想了想，以徐氏這大嘴巴的個性，若是跟她說了，只怕不出幾日便會傳開。
索性謝苒便沒說箇中緣由，只是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那楊緒寧年紀也不小了，是到成親的時候了。”
“他早就該成親了。”徐氏輕嗤一聲，“是他自己作的，作到現在將侯府名聲都敗壞完了，才想着成家立業。”
或許是如今身份不同了，徐氏也敢對別人家的事開始指指點點的說。
謝苒雖有些無奈，但還是勸道：“這些話娘在我面前說說也無妨，可別到外頭去說。”
誰知道那些是什麼人，本是無心的一句話，被他們一傳十十傳百的，也就變了味。
“我知道。”徐氏點頭道，“我有分寸的。”
她若真有分寸啊，謝苒也不必如此提醒了。
就她們倆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原本面前矮几上擺着的兩碟點心已經被吃了七七八八。
顧文煜摸着圓潤的小肚皮，就着徐氏的手喝了一口奶茶，然後又要伸手去抓點心。
徐氏連忙阻止他：“已經吃了這麼多了，一會兒午飯都該吃不下了。”
她伸手將碟子推的遠一些，不準備再讓顧文煜吃了。
沒想到這一下就將顧文煜惹急了，他頓時啊啊大叫起來。
他這聲音尖銳又刺耳，謝苒聽到的一瞬間，都覺得心頭一驚。
“這孩子！”徐氏卻像是習以爲常了一般，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閉嘴，這裏是王府，可不是咱們自家了。”
可顧文煜哪裏聽得進去，他一邊要推開徐氏的手，還想要去扒拉那剩下的一點點心。
謝苒眉頭緊皺起來：“怎麼脾氣這麼大？”
只是點心沒吃到而已，竟就這般尖叫了。
顧文煜人還不笨，知道換氣，一聲接着一聲，擾的謝苒腦仁都跟着疼。
徐氏在家見識的多了，知道勸他不住，也怕惹了謝苒煩，剛想將那點心端過來給他時。
謝苒卻制止了她：“吃了這麼多回頭要鬧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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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這麼一直叫……”徐氏滿臉的爲難。
而顧文煜呢，他眼見着光叫不頂用，立刻轉爲哭鬧了。
也虧得是個男孩子，聲音洪亮不說，還有勁。
但謝苒可不是徐氏，不會慣着他的脾氣。
不是喜歡哭鬧嘛，那就哭。
她倒是要看看，這孩子能哭多久。
謝苒乾脆叫素香將點心連同奶茶都一道端了下去。
顧文煜鬼精鬼精的，原本只是在裝哭，嚎了半天發現沒人理會，還將東西都撤了下去。
這次他是真心實意的開始哭了。
那眼淚跟黃豆一般，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徐氏看在眼裏，也有幾分心疼，咬了咬脣後，對謝苒道：“這孩子你不知道，在家是被慣壞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謝苒聽了這話，算是知道顧文煜的脾氣爲何如此大了。
有徐氏這麼慣着，那脾氣能不大嘛。
“娘，您若這麼一直慣着他，將來遲早會慣壞的。”謝苒只能道，“趁着如今年紀還小，若是不加以糾正，只怕再大幾歲，就真的改不過來了。”
徐氏倒也擔心這一點。
她看了看懷裏哭成一團的顧文煜，又瞧了瞧謝苒堅定的臉。
最後一咬牙，乾脆將顧文煜抱下來放到一邊，讓他自己哭去。
小孩子的心思謝苒還算了解，若是沒人去理會他，他也哭不了太久。
所以啊，眼看着顧文煜哭聲越來越小後，謝苒便吩咐夢竹去絞熱帕子來，然後自己捧着顧文煜的小臉，輕輕給他擦掉臉上的淚痕。
“還哭嗎？”她語氣平靜的問道。
顧文煜看她的眼神有幾分畏懼，抽泣着沒說話。
當然，也是因爲他自己不會說話。
瞧他那倔強的小臉，謝苒也知道要糾正過來不是一時片刻便能行的。
她一邊擦，一邊對徐氏道：“若是回了顧家，他還這樣，娘就仍由他去哭。”
徐氏聽見這話，卻有些犯了難：“如今那院裏還住着顧老爺子他們呢，他們最是疼愛孩子的，若是聽到孩子哭成這樣我不管，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