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歹竹出好筍

發佈時間: 2025-01-14 18:4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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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妤想起今日忠義侯夫人進宮的事,開口追問道:“是什麼事?”

外面的事,她鮮少問的這麼仔細。

沈之修一邊換衣裳,一邊解釋道:“出事的人叫劉寅,是忠義侯手下的指揮使。”

“他在春風樓有個姘頭,兩人廝混了好些年了。因家裏夫人管的嚴,也沒贖身,就這麼養着。”

“剛剛他因爲這個姘頭,跟人發生了爭執,還把人給打死了。”

“好巧不巧的,死的那人是冷家旁支。而且據說劉寅跟人發生爭執的時候,還口出狂言。說整個京城,都是五城兵馬司管着的。他就算把人打死,也別想治他的罪。”

沈之修明顯是動怒了,語調陰沉寒涼。

蘇清妤擰眉說道:“冷家?不是太子的外祖家麼?到底是真的爭端,還是讓人給下套了?”

沈之修整理着衣襟,冷聲道:“八成是被下套了,但是能被激怒又說出這種話,也是蠢貨。”

“宋昝這些手下,也是時候該整頓了。再這麼下去,不用人下套,也會惹出別的事端。”

宋昝武將出身,重感情講義氣。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都死死護着。對宋昝來說,只要不通敵叛國,就不算大事。

底下的人喝酒打架找個姘頭,在宋昝看來都不算個事。

這幾年沈之修時不時提點他,讓他嚴明軍紀。又有宋弘深從旁幫襯監督,才算沒鬧出什麼事。

蘇清妤又說了今日忠義侯夫人進宮,被宸妃算計,惹得皇上訓斥的事。

說完之後問道:“三爺,這是不是太巧了些?”

沈之修聽完眉頭緊皺,“他們這是……”

話未說完,文竹就已經在外面敲門了。

“三爺,宮裏來旨意了,皇上宣您進宮。”

沈之修脣角咧起一個弧度,冷聲道:“這消息傳的還真快,我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憑一個指揮使,還不能拿宋家怎麼樣。”

不過他猜今日這兩件事只是引子,重頭戲還在後面呢。

沈之修走了之後,蘇清妤照常吃飯,沐浴,休息。

等到沈之修回來,已經是夜裏了。

她近日睡覺不安穩,極容易被驚醒。所以沈之修也沒去牀上,只和衣躺在了榻上。既不打擾她,還能睜眼就看見她。

天矇矇亮的時候,蘇清妤伸手摸了摸身邊,察覺到人沒回來,有些憂心。

用力睜開眼,就看見他躺在榻上睡的正香。

她心疼不已,拿着錦被走近想給他蓋上。可錦被剛沾到他的身,他就被驚醒了。

蘇清妤俯身輕聲說道:“時辰還早,咱們去牀上睡吧。”

沈之修點點頭,起身走到牀邊躺下,又把蘇清妤攬在懷裏。

“昨日的事,怎麼樣了?”蘇清妤輕聲問道。

知道她是問劉寅那事,沈之修回道:“沒事,忠義侯捱了一頓斥責,這事也算過去了。”

沈之修嘴上說的隨意,但是蘇清妤也猜得出,必然是各方周旋的結果。

見他一副身心俱疲的樣子,蘇清妤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脊背,“再陪我睡一會兒,下次回來的晚也在牀上睡。你不在,我睡得不踏實。”

沈之修嗯了一聲,把人摟緊。在她額角親了一下,又睡了過去。

許是因爲蘇清妤在身邊,他這一覺睡的格外沉。

再加上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節,無需上朝,兩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

從前年節的時候蘇清妤最是忙碌,如今楊氏管家,她也難得清閒了起來。

晚上一家子在慶元居吃了團圓飯,又說起了沈鴻成婚的日子。

謝家想留謝歡辭在孃家過個年,兩家把成婚的日子定在了次年的五月初。那時候蘇清妤也生產了,大房的孝期也正好過了一年。

添人進口的事,總是讓人心情愉悅。老夫人本還因爲想起沈之衡一家傷懷,說到此事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吃過團圓飯,一家子賞月的時候,沈之修又被叫走了。依舊是宋家的事,有些事還要他周旋一二。

沈之修有預感,這事才剛剛開始。

果然,次日早朝又有御史彈劾宋弘遠。說起來都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有些事一旦放到乾陽殿上說,性質就變了。

尤其是這些御史的嘴,一句戲言都能跟皇權扯到一起。

皇上心裏本就因爲之前的事有氣,這下可好,直接在乾陽殿發了大怒。

打了宋弘遠三十板子,還說讓宋昝滾回去肅清家宅。

不能齊家,何以報國的話,都說出來了。

宋昝倒是沒多辯解,規規矩矩捱了訓斥。

宋家連着幾日受到懲處和斥責,京裏漸漸有了流言。說宋昝失了聖心,宋家地位也岌岌可危。

那日宋昝特意來找沈之修,說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麼就鬧成這樣?”

“太子想幹什麼?靠這些事還能扳倒宋家不成?”

宋昝話裏有些許不屑,心說太子的手段不過爾爾。

沈之修卻搖搖頭,說道:“小事?能撼動聖心的事,都不是小事。”

“宋兄當知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小事多了,等來大事的時候,宋家也扛不住了。”

他大抵能猜到太子的算計,無非就是讓宋家先失了聖心,再給宋家致命一擊。

他猜測這事是二皇子的主意,以太子的才智,想不到這樣的計策。只是不知道,二皇子最後的殺招是什麼。

他的人在查,但是二皇子那人心思詭譎,比查太子難多了。

宋昝聽他這麼說,便道:“你這話倒是和弘深如出一轍,看來是我想淺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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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你可得幫我,鬥心眼子的事,還得你們文官來。”

沈之修斜了他一眼,“你這還真是歹竹出好筍,怎麼就養出了弘深這樣智深如海,謀略超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