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啓宸連夜從廬城回到了臨城。
走之前鍾溪之還嘲笑他，純愛戰神重現江湖。
“記得賠我一張古董桌子，黃花梨木的！”
洛啓宸走的頭也不回，駕駛着BugattiChiron全程300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被他壓縮到三十分鐘。
一到醫院，車隨意扔在路邊，他幾個瞬移到了醫院大門口，遇到了正在抽抑制劑的崔宇。
“王？”崔宇驚異洛啓宸到來的速度。
廬城過來原來可以這麼快？
“她人呢？”
“在病房裏，剛剛吊上針，宋知冉和夏瀅心陪着。”
“醒沒醒？”
“醒了一小會兒，又睡着了。”
“醫生怎麼說？”
“說是營養不良加上疲勞過度，抵抗力下降的關係。”
營養不良？疲勞過度？
他投喂的都是頂級食材，怎麼會營養不良？
這幾天晚上沒有他煩她，應該睡得很好才對。又怎麼會疲勞過度？
到了病房，宋知冉和夏瀅心同樣驚異於他如此迅疾的出現。
“你是怎麼照顧她的？！”洛啓宸冷冷的盯着夏瀅心。
“王，這幾天小檸擔心您，幾乎沒什麼胃口。”夏瀅心在十足的壓迫中陡生急智，想出這麼一句自保的臺詞。
見洛啓宸面色稍緩且猶疑，夏瀅心福至心靈，趕緊再添一把火，“小檸每隔幾個小時都要問聯繫到您沒有，我按您的吩咐，不敢告訴她。您看她見不到您，都瘦了。”
洛啓宸的目光緊盯着病牀上臉色潮紅的人兒，“怎麼還在發燒？”
“醫生說，已經打了退燒針，一小時內，燒會退下來。一會兒她可能會出很多汗，您記得給她擦一擦。”夏瀅心把毛巾交到洛啓宸手裏，拉着宋知冉和崔宇緊急退場。
室內終於只剩下他們兩個。
洛啓宸走到牀邊，垂眸盯着昏睡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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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滿是甜香的空間中，這幾天焦躁，委屈，不甘的情緒全部得到了安撫。
他平靜得像個即將開始禱告的信徒。
微微嘆了一口這幾天嘆成了習慣的氣，洛啓宸伸手探向林晚檸的額頭。
確實很燙。
“我對你這麼重要嗎？”洛啓宸輕聲問她，“我在不在，你都不該在意才對啊！”
“是習慣我做的飯了對不對？還是說，我又是你急於要完成的任務？”
想輕輕握住她的小手，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做。
長月當空，盈盈月輝灑落人間，也從窗戶探進了這間關了燈的病房。
銀白色的月光，濃淡相宜，攏住他們，隔絕出一個特別的空間。
洛啓宸沒有坐，而是半蹲下，趴在牀沿，看林晚檸的睡顏。
睡熟了的她很乖，捲翹的睫毛，手感十分柔軟。
再滑過她的小鼻子，輕輕捏一捏，她會不耐煩的皺起小眉頭，輕輕搖頭擺脫。
最後到她軟軟的脣，甜蜜得像顆怎麼含都不會融化的糖。
在這兩個月裏，每每午夜夢迴，這些都是他愛不釋手的安慰。
但現在，他只能這樣靜靜看着她。
沒過多久，藥物起了作用，熱度慢慢退下，林晚檸出了一層薄汗。
汗意讓她的意識微微迴歸。
洛啓宸立刻站起來，向後退。
不能讓她看到他，他連出現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開門想要出去，林晚檸卻突然嗚咽一聲：“洛啓宸……”
洛啓宸渾身僵硬，連頭都不敢回。
他也不知道自己害怕面對什麼，本能的只想逃避。
只有這麼一聲名字，大概是她的夢話，之後又歸於寂靜。
洛啓宸穩了穩心神，回頭再次看了她一眼，確認小玫瑰還睡着，最終開門出去。
門外空空蕩蕩，洛啓宸打電話給夏瀅心。
本來已經在回星海學院路上的夏瀅心，掛上電話感到不可思議。
王是怎麼了？爲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不留下來照顧小檸？生氣啊誤會啊，等小檸一醒，不就全部都解決了嗎？
爲什麼又把她強塞在他們中間啊？
她是解鎖了什麼特殊屬性的道具嗎？！
***
林晚檸醒來的時候，窗外天光大亮，陪在牀邊的是照顧她生理期的那個保姆阿姨。
阿姨溫溫柔柔地笑着，問她是不是餓了。
“阿姨，洛啓宸來過了嗎？”
保姆阿姨搖搖頭。
奇怪。林晚檸隱約中感覺洛啓宸來過了。
難道她又做夢了？
昨晚的夢感覺特別真實，洛啓宸不再有那種如水般的溫柔目光，取而代之的全是絕望。
就像那天晚上他離開時那樣。
想不明白，確實有點餓了，她決定先吃飯。
一碗熱騰騰的青菜雞絲粥端到她面前。
只聞到散發出來的香味，林晚檸就皺了眉頭。
舀起來嚐了一口，林晚檸放下碗，再次問阿姨，“洛啓宸他回來了對不對？”
阿姨依舊溫柔地微笑搖頭。
“這是他做的粥的味道，我知道的。”林晚檸堅持。
其實做爲一個零工阿姨，她哪裏知道僱主的那些雞零狗碎的日常，但職業操守讓她還是溫柔勸道，“林小姐，我真的不清楚。不過你可以打電話和洛先生確認一下。”
一句話提醒了林晚檸，她再次撥給了洛啓宸。
依舊是無人接聽的開局，林晚檸越等越失望，她就知道，打不通的。
在幾乎要轉到忙音提示的時候，電話忽然接通了。
熟悉的一聲“喂”，林晚檸沒來得及迴應，在等待中積攢的眼淚卻先於聲音落下來。
一時無言。
電話並沒有掛斷，情緒在無聲中蔓延。
保姆阿姨見狀，替林晚檸端開了擱在腿上的小飯桌，然後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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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哪裏……去了？”林晚檸抽抽噎噎，話也說不完整，“我怎麼……都找不到你。”
電話對面迴應的只有長長的沉默。
“洛啓宸，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林晚檸想了好幾天，覺得自己應該是讓他非常生氣，他才會離家出走的。
電話對面持續的沉默讓她心慌。
但還不到放棄的時候，林晚檸再次努力，“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抱抱你好不好？”
“洛啓宸，我還可以親親……”
電話斷掉了。
林晚檸看着被切斷的電話。
原來，洛啓宸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