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亮了下。
那頭很快回過來一個小野貓拍胸脯的表情包。
希祈不稀奇：「嗐，你在17樓啊。嚇死寶寶了.gif」
……嗯？
藺瀾萻看着信息，片刻，若有所思地擡起眸。
趁某人轉身之際，忽地開口：“你住哪層？”
“18層。”背影倏然僵住。
“哦——”少女尾音一個上揚，身姿輕巧地繞到了他跟前，“樓上啊？”
“……”因爲太猝不及防，以至於脫口而出的季二。
季晏檢查完門鎖，若無其事地轉過身，“我沒說嗎？”
“剛說的。”
季晏：“唔。”
氣氛沉靜兩秒。
他微微蹙起眉，有點無辜的語氣，“好吧，那你現在知道了。”
“不過這也不重要吧？我又不能穿牆而入。”男人朝她看過來，露出誠懇的表情。
藺瀾萻：“……”該說什麼？
話都給你說了唄。
不過，“你住你嫂子樓上？？”少女蹭蹭蹭往後退。
“……你，跑，什，麼。”季晏黑着臉扯住她。
“電視劇不都那麼演的麼。愛恨情仇什麼……”清軟的聲音在對面逐漸危險的眼神中，越來越小，直至消音。
季晏嘴角一泛：“樓上是我哥從前的住所。我們家節省，習慣一物多用，物盡其用，循環利用。”
“最多，我也只不過學一下，”他緩緩低下頭，凝住她，“近水樓臺先得月罷了。”
“……”調侃反被調系的某小孩。
怎麼說，這人的臉太有殺傷力了，距離過近的時候，即便是看多了以爲自己能免疫的藺瀾萻，都覺得在某個瞬間又被他的長相蠱惑。
學畫畫的人，對「美」的閥值很高，可相應的，敏感度…也高。
季晏若有似無地牽了瞬脣：“早點休息吧。總監已經批了你明天的請假。”
慢悠悠地起身，男人語調閒散，“以後少跟某個姓聿的混，待一塊久了腦補也是會傳染的。你還想改行當編劇？”
藺瀾萻：“……”
呃。
※
無辜躺槍並且還沒姓名的某聿姓女子，在家打了個噴嚏。
一定是有人在想她！
第二天。
聿希祈到公司的時候，發現輿論炸鍋了。
公司一半的人都在討論她和季總監之間真假兄妹的關係，而另一半人則是八卦——
“怎麼回事？季總昨晚送你們部門的小妹妹回家，結果兩人今早都沒來公司！”
“嘶，細思極恐啊。這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該不會，老牛吃嫩草？這究竟，是辦公室人性的扭曲，還是高層裏道德的淪喪。”
“……”聽了滿耳朵桃色新聞的聿希祈。
你們說的都對，既淪喪，又扭曲！
可她當然不會這麼說。
“巧合，都是巧合。我發誓，他倆昨天肯定沒在一個屋！”頂多是睡上下層的關係罷了。
聿希祈一邊信誓旦旦，一邊找藉口從一衆拉着她打聽的同事中間脫身。
好容易逃到小茶水間，卻又碰見了某個‘標點符號’。
聿希祈：“……”還不如回去八卦呢。
而井浩見到她，面色同樣不善。他很快掩上茶水間的門，回頭道：“原來姓季的是你哥？”
動漫部這位新來的總監，年輕，英俊，還是吳總親自介紹的，這剛來沒幾天，公司就傳遍了。
“幹嘛？”聿希祈抱起胸。幹他何事！
“我不幹嘛，你也管好自己的嘴。”他用一種彷彿遭受背叛的目光嫌惡地瞪着她，“既然你也有男朋友了，以後就少到婷婷面前亂說！不管你怎麼跳腳，我也不會回頭多看一眼。”
聿希祈的表情一言難盡，“說真的，我還真挺好奇你怎麼護膚的，你說你怎麼就能把它保養的那麼厚呢？咱祖國科研沒拿你的臉皮研製防彈衣，簡直是重大損失。”
“之前以爲你是海王，看來是我錯了。人海王至少長的美，像你這種只是想的美的，只配叫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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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聿上線，叭叭個不停。
而她越說，對面的臉就越黑。
“夠了，你又懂什麼！”井浩眼珠子通紅，被氣的。
他嘲諷道：“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世界是屬於有錢人的。我想往上爬有什麼錯？你無權無勢，也只配活得像個低等生物，一輩子庸庸碌碌。”
聿希祈慢慢沉靜了表情。
“所以我當然選擇俞婷！”他的臉龐扭曲一瞬，又很快笑了，“勸你還是放老實點。你哥是總監又怎麼樣，不過區區部門小領導，比得上俞婷爸爸公司高層的身份？你要再不收斂氣焰，到時候鬧到吳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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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浩嗤笑一聲：“你說他是會保你？或者你那個好哥哥，還是保俞婷呢？”
聿希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以爲終於把對方恐嚇住的男人，志得意滿地咧開嘴。
“你可以試試啊。”女聲慢悠悠地響起。
井浩咧到一半的嘴一頓，眼睛狠狠地掃了過去。
女人殷紅的脣瓣揚起，貓眼彎成了月牙，甜到極致，嗓音裹了蜜般：“有本事試試看咯，看吳總屆時是站在哪一頭。”
“你說的對。想往上爬也沒有錯。只不過……”聿希祈倒了水，往門口走去，“道不同不相爲謀。”
“我最後說一次。只要某些人不舞到我面前，我也懶得搭理你們。”她在門口轉過身，好整以暇地歪了歪頭。
“至於你？就好好做自己吧，反正別的嘛，你也做不好。”
話落，揚長而去。
留下井浩卡了一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憋得漲紅了腦袋。
等着！
總有一天他爬到上層社會——今天對我愛搭不理，明天讓你高攀不起！
…
聿希祈可不管某些人自卑又自傲的心理戲。
她走出茶水間，拿着手機正想給備註“小可愛”的暱稱發信息，想了想，乾脆按了語音，聲調鏗鏘有力：“妹妹啊，你沒被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