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蘭說,謝家那邊派人來傳話,說是謝老太太病倒了,昏迷了一天,等再醒來時,便說要分家,叫謝家的人都回去一趟。
這裏面,也包括了謝苒。
“好端端的,爲何要分家?”素香奇怪道。
“這個,來遞話的人沒說。”巧蘭說道。
謝家那些糟心事,攤開說,哪一件都不怎麼光彩。
不過謝老太太突然病倒,卻是有跡可循的。
謝苒放了調羹,拿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後道:“何時去謝家?”
“讓明日就去呢。”巧蘭回道。
“知道了。”謝苒道。
聽她這話的意思,素香有些奇怪:“王妃,您打算去嗎?”
“這麼一出好戲,我當然要去了。”謝苒揚脣淡笑。
她早就猜到謝家要分家,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
大房一家子早就是敗家之向了。
當初謝老爺還在時,能壓得謝敬之不敢胡作非爲。
可謝老爺子這麼一走,便是謝老太太也管不住他。
謝苒雖然沒有打聽謝敬之在外的所作所爲,但多少能從朱氏口中聽說一些。
隱約記得,是他越來越放肆了。
只怕這次謝老太太病倒,也是跟他有關。
否則也不會一醒來就要分家。
“不知道他們要鬧哪樣。”素香噘噘嘴道,“別又想從您手中將金庫鑰匙奪了去。”
那金庫當初可是白紙黑字寫清楚了給謝苒的,可按照謝家那些無恥的程度,怕是要打金庫的主意。
“這金庫於我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謝苒淡淡笑了笑。
她手裏不缺銀子。
更何況,那金庫她將來也是想留給謝禹行的。
到時謝禹行要如何分,那就是他的事了。
“但去了謝家,總歸是有些糟心事的。”素香有些擔憂。
瞧她這模樣,倒像那謝家是什麼龍潭虎穴一樣。
謝苒忍不住笑:“從前再艱難,咱們不都闖過來了?如今我是什麼身份了?就憑他們也敢給我臉色看?”
素香一想,似乎也是,垮着的小臉立刻就揚起來:“王妃說的沒錯!”
對於謝家現在是什麼情況,謝苒也沒有去刻意打聽,更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叫人去謝家瞭解了一下情況。
當然,謝家本就有她的人,也無需多打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那謝敬之在外養的孩子都大了,還沒入得了謝家的族譜。
按理說,即便是庶子庶女,也是可以入族譜的。
偏偏那兩個孩子都是外室所生。
外室是最下等的侍妾,甚至連妾都算不上呢,這樣的人生的孩子,上了族譜,那便是辱沒祖先。
謝老太太怎麼肯?
這樣兩相爭執之下,她一氣便病倒了。
待到晚上顧昭回來時,她將這件事同他提了。
他表示要陪她一道回去,但謝苒知道他近來煩心事多,便讓他好好處理自己的事。
至於謝家。
她跟謝家的人鬥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會怕了他們不成?
次日一早,謝苒便叫人套了馬車,朝謝家去了。
已經許久未曾來過謝家了,謝苒下馬車時,望着那匾額,都稍稍愣了一下。
謝家門庭蕭條,全然沒有當初那些氣派了。
門房的小廝瞧見謝苒來,連忙上來行禮。
有婆子過來引路,許是爲了同謝苒套近乎,說謝敏跟徐氏前腳剛到。
她們來的比謝苒都要快。
謝苒沒做聲,徑直朝後院走。
不多時便到了謝老太太的院子,此時那院子裏站了不少丫鬟婆子,都在聽着裏面的動靜呢,但是什麼也聽不到。
引路的婆子輕咳了兩聲,一衆人才反應過來,連忙行禮。
謝苒沒理會他們,只是朝裏走。
才跨進廳堂的門檻,就聽得裏面傳來陳氏又尖又利的聲音:“要分家可以,那這謝家的賬都要全部分一遍!”
緊接着是朱氏的冷嘲熱諷:“還要分?當初老爺子去的時候就已經分過一次了,怎麼着,你這意思是要將當初分過的重新拿回來再分一次?”
要知道當初謝老爺子分下來的那些,大房一家子已經揮霍的差不多了。
光是陳氏花在兩個孩子身上的就不計其數,更何況還有謝敬之偷偷拿錢去養外面的那些外室呢。
要讓陳氏現在將當初分的全部拿出來,她能拿個兩成就不錯了。
謝苒聽到這裏,緩緩勾了勾脣角,然後走進去。
此時裏面可熱鬧了,除了發瘋的謝芊外,謝家其餘人都到場了。
大房二房兩家,還有謝敏跟徐氏,偌大個正廳裏,倒是頭一次顯得有些擁擠了。
“苒苒,你來了。”徐氏瞧見她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謝苒淺淺笑着,一一朝着衆人打了招呼,當然,大房那一家她是直接略過了。
謝敬之早知道她是什麼性子,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忽視,他還是氣得吹鬍子瞪眼:“沒教養!”
徐氏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謝敏聽到這話,也微微皺了眉,正要說什麼時,便聽得謝苒淡淡道:
“大伯倒是有教養,怎麼還氣得祖母病倒了呢?”
她笑眯眯的,眼神卻冷漠的盯着謝敬之看。
這話一出,謝敬之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張嘴就要罵,卻被謝克之冷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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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母親還病着呢,將大傢伙叫回來,不是讓你們在這裏吵架的!”
他這麼一震懾,正廳裏的人才收起嘰嘰歪歪的嘴臉。
黃氏拉着謝苒去一旁坐下,又叫人給她沏了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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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算是小輩,這種要分家的事輪不到他們做主,該是由謝克之與謝敬之來商議。
謝敏是出嫁了的姑奶奶,自然也管不到孃家的事情來。
可她這侯夫人的身份卻又讓她可以插手。
“大哥,二哥,你們都冷靜一下。”她在此時出來做了和事佬,溫聲勸道,“娘還病着呢,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想辦法將她的身子養好,至於分家的事,還是等孃的身子好了再說吧。”
謝敬之一聽這話可就不同意了,難得今日人到齊了,謝苒又在這裏,不在今日將家分了,下次再想讓謝苒將金庫的鑰匙交出來,那就是沒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