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想買兩塊石板。”楊柳說道。
張石匠不解地問道：“啥樣的？多大的？”
楊柳說道：“就是圓的，比爐子外圈大一些，不怕火燒的。”
張石匠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讓楊柳詳細說說。
楊柳就把想要的尺寸，厚度和對抗熱性的要求說了。
然後忐忑不安地看着張石匠，生怕張石匠說做不了。
張石匠思量了一會，說道：“一個時辰能做好，要三十文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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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高興地數了六十文錢過去，“做兩個。”
顧廷之雖不明白楊柳要幹什麼，但也沒多問。
“走吧，去我外婆家，我得去看看她老人家。”楊柳手裏還拿着趙氏給裝的紅糖和點心。
五個孩子在前面你追我趕的，連小大人一樣的顧衡都比平日活潑。
趙家在村子中間的位置，楊柳和顧廷之領着孩子們一進村，就惹得不少人駐足觀望。
眼下已經農閒了，各家的男人準備柴火，女人準備禦寒的冬衣。
楊柳和楊林離的挺遠就看見外婆李氏在門口納鞋底子。
楊林喊道：“外婆，我們來了。”
李氏年紀大了，看不真切，瞧了半天才認出是楊柳和楊林。
忙把針線簍子放下，上前拉住楊林的手說道：“哎呦，我大外孫子來了。”
楊柳領着孩子們上前給老人家行禮，又介紹顧廷之，“外婆，這是教孩子們讀書的顧先生，跟我們來溜達溜達。”
李氏也知道孩子們讀書的事，對讀書人是高看一眼的。
一邊把人往屋裏讓，一邊衝着院子裏喊道：“忠興，梅子，快出來，家裏來貴客了。”
趙忠興和媳婦劉氏走了出來，一看呼呼啦啦一羣人，忙把人往裏迎。
趙家人口簡單，老太太只有一兒一女，趙忠興也只有趙原一個兒子。
三間的瓦房，收拾的乾乾淨淨，衆人在屋子裏坐下。
“外祖母，表哥呢？咋不在家？”楊柳問道。
沒等李氏說話，劉氏就開口說道：“村裏李家今兒起魚塘，你表哥去看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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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轉頭對李氏道：“娘，我去做飯吧，家裏來了貴客，我去殺雞。”
楊柳急忙攔住劉氏，“舅母，您可別做飯，我們是來接外祖母的。我爹孃的房子蓋好，外祖母一次沒去過呢。”
李氏擺擺手，“我今兒不能去，要去也得正月的時候，眼下家裏還有活計呢。”
劉氏一聽忙勸道：“娘，您就去吧，家裏不是還有我們麼？”
趙忠興也上前勸，可無論怎麼勸老太太就是不同意，說放不下家裏。
“你娘如今日子過好了，我就放心了，顧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都得在這吃頓飯再回去。”
顧廷之聞言起身微微俯身說道：“老人家，我們今天來的倉促。下次有機會，還會來拜訪的。”
趙忠興想說兩句，又不知說什麼，站在邊上搓手憨笑。
楊柳心裏不由得後悔起來，早知道就不答應帶顧廷之來了。
顧廷之也覺得有點打擾到趙家了，他的本意是想試探試探楊柳，倒是沒想那麼多。
“我們也去看看起魚塘吧，買點回去。”楊柳起身說道。
幾個小的聞言都眼睛一亮，河西村沒有魚塘，他們還沒看過起魚塘。
趙忠興說道：“走吧，我帶你們過去看看。”
李氏也說，去吧，小娃都願意瞧熱鬧。
魚塘離趙家不算遠，幾個人到的時候，魚塘裏的水都抽出去了，正往出撈魚。
撈出的魚一部分是賣的，剩下小的會再放回去。
趙原一看這些人來了，樂得合不攏嘴。
一邊看一邊介紹：“你們今天可是來對了，今天的魚可賣的便宜。那大草魚，四文錢一斤，泥鰍三文錢一斤，鯉魚五文錢一斤。”
楊柳也覺得便宜，現在好點的豬肉都要十八文，咋這魚這麼便宜。
趙原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你看那些大魚了麼？那是十斤以上的草魚，是送到鎮上的酒樓的，要十幾文一斤。剩下的是酒樓不要的雜魚，就都便宜賣。”
楊柳點點頭，算計着時辰打算買點魚就回去了。
她也有點後悔今天興師動衆的來外婆家，早點回去省得給外婆和舅母添麻煩。
“表哥，我去買點魚。”
趙原帶着楊柳去李家賣魚的地方，“李叔，這是我表妹，李叔給挑點好的。”
賣魚的漢子憨厚一笑，“得嘞，都買啥魚？”
楊柳買了一小桶泥鰍，兩條十斤以上的草魚，十幾條不大的鯽魚，還買了幾條二三斤的鯉魚。
趙原看的目瞪口呆：“表妹你咋買這麼多？這鯽魚都是刺買回去咋吃？”
鯽魚刺多，賣的也便宜，兩文錢一斤。
李家看她買的多，直接給她兩個桶。
最後算賬，三百五十八文，李家收了三百五十文。
“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楊柳還惦記着在張石匠那做的烤盤。
“娘，我們再看一會好不好？”池魚抱着楊柳的腿，撒嬌道。
楊柳看看池塘裏摸魚的幾個人，都跟泥人一樣，不知道這有什麼可看的。
可是幾個孩子都看的興致勃勃，楊柳也不忍心拒絕。
又看了小半個時辰，楊柳看天色實在不早了，就催促池魚等人道：“走了，我們去跟外太太告別，該回家了。”
趙原和趙忠興幫忙拎着裝魚的桶，往趙家走去。顧廷之想上前拎着，愣是沒搶過這父子倆。
幾人剛進院子，就聽見劉氏說道：“快洗洗手，飯快好了。”
楊柳一打眼就看見了裝垃圾的桶裏都是雞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看魚的這會，外祖母直接殺了只雞。
此時倒是不好再走了，只得和顧廷之商量：“顧先生，你看這？”
楊柳倒是沒啥，就怕顧廷之尷尬。
顧廷之點點頭，“那就添麻煩了。”
趙忠興正好在邊上，忙高興地說道：“不麻煩，不麻煩，這平時請都請不來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