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去廚房幫着幹活，劉氏直把人往外推：“來這哪能讓你幹活，你去歇着，今兒嚐嚐舅媽的手藝。”
等到飯菜都上了桌子，楊柳才發現舅母不止殺了雞，還殺了鴨子。又燉了一條大鯉魚。
這伙食比好多人家過年的伙食都好了，楊柳徹底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給外祖母和舅母添了不少麻煩。
吃飯的時候，劉氏帶着幾個小的在炕上的小桌子吃，其他人在地上的大桌子吃。
整整齊齊的八個菜，看得出來趙家是真心讓他們在這吃飯的。
趙忠興還給顧廷之倒了點酒，“顧先生，鄉下地方沒什麼好酒，您將就些。”
顧廷之爽朗地一笑道：“舅舅不必客氣，這樣說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楊柳夾鴨子的手一哆嗦，顧廷之這聲舅舅是在哪論的？
嚐了一口鴨子，眼前一亮，“舅母，你這鴨子咋燉的？咋這麼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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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笑了兩聲道：“我這鴨子可是有獨門祕方，就是放一勺咱自家的醬。放了黃豆醬之後，鴨子入味的很。”
楊柳忙不迭地點點頭，“哎，我回去也試試。”
又看劉氏一直在給幾個孩子夾菜，弄魚肉。忙說道：“舅母，你讓他們自己吃，你別管他們，你也吃。”
劉氏說道：“你這孩子，淨跟舅母外道，我這些外甥和小外孫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得讓他們吃好。”
楊柳心下暖洋洋的，自己爹孃和外祖母家，從來不拿幾個小的當外人。就像對親生的孫子輩。
又轉頭看看顧廷之，和趙忠興喝的倒是也挺高興。
“我就敬重你們讀書人，如今林子跟着你讀書，我們不知道多感激。”趙忠興喝的臉頰有點紅。
顧廷之帶着點口音說道：“舅舅別和我見外，楊林這孩子是個好苗子，你們就等着這外甥出息吧。”
楊柳發現顧廷之這舅舅叫的，比她都順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親舅舅。
一頓飯也算吃的賓主盡歡，走的時候，趙忠興和趙原一直把人送到村口。
楊柳給趙家留下了一條十多斤的草魚，買的時候也是這麼打算的。
到村口的時候，兩塊烤盤也做好了。
楊柳和楊林分別拎着魚，顧廷之則拿着兩塊烤盤。
楊柳打量了顧廷之兩眼，雖說喝的臉頰有些微紅，但是眼神清澈，步履從容，應該是無事的。
顧廷之問道：“怎麼？怕我喝多了？”
楊柳笑着迴應，“看你這酒量還不錯，我怕你喝多了回家打孩子。”
顧廷之一愣，旋即無奈地說道：“我就那麼粗暴？”
幾人回去的時候，天色就擦黑了，楊柳一邊走一邊注意看着幾個小的。
往後還是不要輕易帶孩子們出門了，出趟門興師動衆的。
幾人進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好在正值月中，有些光亮。
還沒到家，就看見趙氏和楊清河在大門外向這邊張望。
楊柳心裏過意不去，爹孃在家肯定着急了。
果然楊清河迎了上來，“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可吃飯了。”
楊柳歉意地說道：“在外祖母家吃的，外祖母不讓走。”
趙氏小說道：“我就知道你外祖母不肯定留你吃飯，偏你爹不放心。”
顧廷之帶着顧衡回了家，楊柳也帶着孩子們進了院子。
幾個孩子雖然高興，但是也累極了，洗漱完，躺下就睡着了。
楊柳連夜把魚都清理了出來，小魚都用鹽醃上了，醃完的魚放在了窗臺上。如今天氣轉涼，倒是不怕壞了。
大魚則打算第二天做酸菜魚，酸酸辣辣地燉上一盆，熱乎乎的比啥都好吃。
第二天一大早，楊柳起來先把小白放了出去。
自從立秋以後，小白就開始晚上在屋裏過夜了，楊柳怕哪天下大雪把小白凍死。
至於小黑，倒是不用進屋，狗子不怕冷。
照例是先把自家的雞鴨鵝狗豬伺候好了，再去顧家做飯。
今天早上做的是豆餡的酥餅，配酸辣湯。
酥餅必須用葷油做，楊柳直接把葷油分了一點到小罐子裏，拿到了顧家。
面是前一天晚上發好了，又用葷油和了一塊面團，叫油酥。
豆餡是前一天趙氏做好的，楊柳拿了一些過來。
按照酥餅的步驟，把發好的面劑子包上油酥，再擀成餅，包上豆餡。
豆餡裏還加了白糖。
烙好的酥餅外皮金黃酥脆，裏面香甜。
楊柳一共做了三十多個，送了十多個回家給楊清河和趙氏當早飯。
這邊又開始做湯，酸辣的泡菜切成小塊，下鍋翻炒。
再添上一瓢水，水開又打了兩個雞蛋液下去。
酸辣開胃的雞蛋湯，配上豆沙的酥餅，確實讓人食欲大開。
幾個孩子在後面練武，故淵用力地聞了聞，小聲嘟囔，“娘今天做啥了，這麼香。”
顧廷之皺了皺眉，“不練完別想吃飯。”
一到時辰，幾個孩子都往前面跑，池魚一邊跑一邊喊：“好餓啊，光能聞，不讓吃，太折磨人了。”
顧廷之拍了拍池魚的頭：“你在抱怨先生？”
池魚把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沒，我哪裏敢啊。”
此時的楊柳已經往鎮上去了，打算買點肉，晚上帶孩子們烤肉。
鎮上沒有牛羊肉賣，楊柳只得去豬肉鋪子買了幾斤裏脊肉。
想着天氣涼了，地窖也能掛住東西了，又買了不少大骨頭。
娃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經常喝骨頭湯對身體好。
東西買的差不多了，剛要往回走，就看見一個老伯的小攤位上有一罐子黃橙橙的液體。
楊柳眼睛一亮，上去問道：“老伯，這是蜂蜜嗎？”
那老漢聽到有人問，忙回道：“噯，是蜂蜜。這是我在山上弄得，本想留着自家吃，可老婆子病了，想換點錢。”
老伯也是滿臉的苦澀，這蜂蜜在鄉下根本就不缺，也不是生活必需品。
要不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他也不會來試試。
楊柳拿起來看了看，只有一小罐子，但是看色澤確實不錯。
“老伯，你賣多少錢？”
聽見楊柳這麼問，老漢更爲難了，“要不，十文錢？”
楊柳一愣，掏出了三十文遞給了老漢，“老伯，這是上好的野蜂蜜，這麼多十文錢少了，給你三十文吧。”
那老漢沒想到楊柳還能多給錢，忙接過說道：“我是遇到活菩薩了，謝謝你了，姑娘。”
楊柳沒再說什麼，拿着蜂蜜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