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有病!有病?

發佈時間: 2025-04-17 09:4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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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拉着劉四成,藏在一垛柴草後面,看着妹夫家那輛馬車緩緩離開。

劉四成問道:“你說,妹夫咋突然這麼好心呢?不光給銀子,還給二妮兒治病?”

楊氏拍拍身上的土,轉身往家走,“你知道啥?城裏大戶人家,都興那啥,聯姻。指不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相中了咱們二妮兒。妹夫要是做成了媒,以後可就成了一家人。”

劉四成嘿嘿地笑。

楊氏問道:“你笑啥?”

劉四成道:“那咱不就是那公子的老丈人、丈母孃?”

楊氏咧着嘴笑,擡手拍了一把劉四成,“想啥好事哩?咱們窮苦老百姓,要啥沒啥。妹夫可是秀才哩,大外甥還是個舉人老爺,見了縣太爺都不用下跪。結親結貴,要認親,也是認妹妹、妹夫。”

兩人美滋滋回了家,迎頭就碰上劉蔚然。

劉蔚然見兩人有說有笑的,問道:“爹、娘,你們兩個這是做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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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剛要說話,突然想起妹夫囑咐過的,連忙說道:“沒啥,去村東頭問問你劉大伯還殺豬不,讓他給留點肉好過年。”

劉蔚然沒有懷疑,自顧自“儀態萬方”進了東屋。

楊氏想了想,追進去,小心翼翼問道:“二妮啊,你說,你那夫君,是哪裏人士?”

劉蔚然眼睛一亮,驚喜道:“娘,您信我?”

楊氏尷尬地笑笑。

劉蔚然小臉微紅,一臉甜蜜深情,柔聲說道:“他是昌原縣太爺的大公子季珏,他待女兒很好,還教女兒讀書寫字。”

她兩眼發亮看向楊氏,“他還說,此生,有蔚然足矣,會一輩子對我好。”

楊氏聽得頭皮直髮麻,心下直叫苦:哎喲親孃咧,果然是瘋透了,得的還是癡症。

昌原縣離這裏不遠,楊氏也經常去縣裏買東西。那縣太爺的大公子,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婦不喜歡啊?

縣太爺的兒子,對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也是神仙一樣看得到、夠不着的人了。

沒想到二妮居然敢肖想他?

那必須得關好了,萬一跑出去衝撞了縣太爺的公子,他們老劉家可吃罪不起!

第二日一大早,劉四成就按照秦景昌囑咐的,去了城裏找到康安藥鋪。

果然那郎中早就包好了十副藥,也果然沒有提銀子的事。

劉四成回到家,將藥交給自家婆娘,小聲說道:“郎中說了,得了瘋病脾氣壞得很,不止打人罵人還咬人,一眼瞅不見,還會逃走。一旦跑出去,瘋病上來之後,就再找不到家門了。”

楊氏心慌,“那咋辦?”

二妮兒可是相中了縣太爺的兒子啊!

劉四成說道:“那郎中說了,爲了防止二妮兒逃走,在藥里加了點睡覺的藥。除了腿腳發軟,睡覺多,沒啥壞處。”

那就行。

楊氏按照郎中囑咐的法子,將藥泡了,趁着夜裏熬好放涼。

兩人悄悄帶着劉寶財,趁着劉蔚然還沒起牀,直接闖了進去。

劉蔚然正睡得香,聽到門響睜開眼睛,問道:“爹、娘,哥?你們咋進來了呢?”

楊氏朝劉四成和劉寶財使喚了個眼色。

兩人一起撲了上去,將劉蔚然死死摁住。

劉蔚然大驚失色,大聲喊道:“你們這是幹啥?放開我!”

楊氏一邊哭一邊說道:“二妮啊,娘是也沒辦法啊,誰讓你瘋得這麼厲害呢?你放心,你爹已經給你把藥抓來了,喝過藥,咱就好了啊。”

什麼瘋?什麼藥?!

劉蔚然兩只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捆得死死的。

她爹和她哥一邊一個用力將她摁住,她娘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嘴硬生生捏開,端起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就往她嘴裏灌。

劉蔚然嗚嗚叫着,藥湯子還是被灌進去一大半。

她大聲哭道:“你們給我喝了什麼啊?我沒病!我沒病你們沒聽到嗎?你才瘋,你們才是瘋子……”

楊氏又端起另外一碗,一邊灌一邊安慰她,“娘知道,好二妮,喝了藥就好了。”

劉蔚然簡直要瘋了。

到底有病的是誰啊?

是哪個殺千刀的郎中說她有病?!

可再掙扎也無用,兩碗藥,至少灌下去一大半。

肚子裏全是藥湯子,咣噹直響。

劉蔚然好言好語道:“你們放開我,我真沒病,我好得很。我比你們都清醒!”

她越說越氣,大聲吼道:“誰特麼跟你們說我有病?!”

楊氏嚇得往後一退:完了,瘋病上來了!

平時她的二妮多老實一閨女?連大聲說話都不曾。

要不是瘋得厲害,還敢罵人?

劉四成悄悄湊到楊氏身邊,附到她耳邊低聲問道:“給她解開不?”

楊氏手還在抖,聲音也抖,“先等等。這會子上了病,解開說不定就跑了。瘋子勁大,咱們怕是按不住她。”

三個人死死盯着劉蔚然,看着她掙扎夠了、哭夠了,人漸漸開始昏昏沉沉,慢慢睡了過去。

楊氏雙手合十,低聲說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保佑我家二妮兒快點好起來吧。”

她哆哆嗦嗦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把門鎖上,鎖好了,別讓她跑出去了。”

閨女瘋瘋癲癲的,跑出去再招惹了人,他們可賠不起……

楊氏心裏難受得緊:哎喲她這是什麼命啊!

東屋的門“咣噹”一聲被關上,一把大鐵鎖將屋門鎖了起來。

院門外,有個人影探頭探腦,等劉家人鎖了東屋門,進了北屋,這才悄然離開。

那人出了劉家村,直奔錦州城。

很快去了城南康安藥鋪。

進了藥鋪就直奔二樓。

秦景昌見門口人影一閃,放下手中茶盞,笑吟吟從袖袋中取出二百兩銀票放在案几上,豎起兩根手指輕輕敲了敲,道:“先生費心了。事成之後,秦某定當重謝!”

對面坐着的人訕訕笑着,微微彎了彎腰。

若秦嬤嬤此時在,定然能認得出,坐在秦景昌對面的郎中,正是秦景元夫婦棺槨進府那日,到花園子要爲秦姝診“病”的那位。

此時那位郎中,滿頭大汗,臉色煞白,戰戰兢兢坐着一動不敢動。

秦景昌笑道:“賀郎中不必擔憂,秦某是讀書人,自當一言九鼎。再說,郎中開的方子沒有任何問題,包出的藥,自然也沒有任何問題。”

賀郎中吶吶應了聲是。

秦景昌施施然站起身,朝賀郎中拱了拱手,“賀郎中安坐,秦某告辭。”

賀郎中剛要起身,又被秦景昌摁坐了下去。

聽着秦景昌下樓的聲音漸漸遠去,賀郎中這才癱軟到椅子上,長長鬆了口氣。

一朝失足,終生餘恨啊!

當年,就不該貪圖那幾十兩銀子,做下那等傷天害理之事!

想那秦大掌櫃和秦太太,如此和善的兩個人……

賀郎中長嘆一聲:如今他已經跟秦景昌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他要不想死,就得乖乖聽從秦景昌的擺佈。

只是不知這一次,秦景昌害得又是什麼人。

另一邊,秦景昌回了府,剛下馬車,就看到族中一位堂兄從門內走出。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幾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把大哥大嫂五七祭的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