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芸怔了一下,周昕惠又說道:“只要三姐姐能幫我報仇,以後妹妹的命就是三姐姐的,隨三姐調遣,萬死不辭。”
她竟是個看得清拎得清的,這麼快就看出了她的仇人是誰,並立刻找到了唯一能幫她的人。周如芸感到很欣慰,她還以爲這個妹妹就是個草包呢。
“好。”周如芸輕輕承諾道。
既然事情澄清了,柳姨娘自然被放了出來,周家的族人也都散了去。
周如芸將柳姨娘安頓好,幫她清理包紮傷口,又將自己隨身帶着的生肌丸餵了兩粒給她。
“母親,周家是待不下去了,白氏容不得人,她一定還會想法子再對你出手的。之前可能父親還不會由着她胡來,但現在周若瑾做了王妃,父親恨不得將她們母女供奉起來,根本不可能違揹她們的意願。況且周若瑾也一直容不下女兒,即便白氏不爲難你,恐怕你也會被我牽累。”
周如芸拉着柳姨娘的手,小心翼翼給她上藥。
“可我還能去哪呢?”柳氏何嘗不想離開,但天大地大卻沒有她柳岑霜的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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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芸下定了決心,她知道那麼做有風險,但她忍不了了,當她看到柳氏一身是傷的樣子時,她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再想到被逼死的孫姨娘,她更是不想再多等一刻。
“芸兒,你千萬不要爲了母親冒險,若是你出了事,母親就算苟活着又有什麼意思。”柳氏看出周如芸眼中的不甘,她怕她的女兒爲了她做什麼傻事,雖然她現在已經是宣王的庶妃,但周若瑾可是王妃,她如何能和她抗衡。
柳氏看向周如芸的小腹,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來。
“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麼也得替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啊。”
周如芸不是不替他着想,只是在她心中一個還未成型的胎兒實在沒法比過自己的母親去。
她怕柳氏擔心,釋然地笑了笑說道:“母親放心,您還不瞭解女兒我嗎,我從來就不是衝動莽撞之人,不管做什麼自會斟酌掂量清楚的。”
柳氏這才放心。
伺候柳氏睡下,周如芸才離開,周若瑾早已等的不耐煩,見周如芸進來,自是不願給她好臉色。
“怎麼這麼慢?”她着急解毒,又覺得周如芸是故意讓她心急。
周如芸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低頭從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一小瓶藥丸道:“這個每日一粒,連吃三日便可將你體內餘毒盡解。”
周若瑾卻不接,命令道:“本宮信不過你,你自己吃一顆!”
周如芸道:“娘娘,只有三顆。”
周若瑾只得又說道:“好,三日後,本宮自會找醫術最好的大夫爲本宮診脈,若是本宮的毒並沒有解淨,或者你又給本宮下了別的毒,你就等着給柳氏收屍吧!”
又拿她的母親威脅她!
“嬪妾自然不敢。”周如芸俯首說道。
“王爺還是要有個孩子的,既然你不願意,本宮也不逼你,你覺得周昕惠如何?孫姨娘畏罪自殺,她總得做點什麼替她母親贖罪吧。”周若瑾笑着說道。
她笑的很和善的樣子,但周如芸卻打了個冷戰。
“你已經逼死了孫姨娘,爲什麼連她女兒也不放過!”周如芸想救周昕惠,她不想讓周若瑾利用她。
周若瑾冷笑一聲,嘲諷道:“你連自己和柳氏都護不住,你還想再護着她嗎?周如芸,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自以爲是的樣子,讓我覺得噁心。”
周如芸攥緊了雙手,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變強,再也不叫誰這般威脅拿捏自己。
周若瑾見她不說話,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說道:“我會回稟了父親,讓她隨我們一起回王府,給她一個貴妾的身份。我看她似乎很信任你,抱着你哭了那麼久,既然如此,本宮就把勸說她的任務交給你了,最好能讓她乖乖聽話,心甘情願做那件事。”
“有林慶雲的事情在前,王妃以爲王爺不會懷疑四妹腹中的孩子嗎?”周如芸道。
周若瑾卻不甚在意地說道:“你以爲本宮不知道,王爺那天的反應,騙得過別人可騙不了本宮,王爺自始至終都知道林慶雲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吧!如今本宮幫他解了燃眉之急,又不讓他去做這個惡人,你猜王爺會感謝本宮還是氣惱本宮呢?”
周若瑾咬牙,她還是不想放棄救周昕惠。
“可是,即便王爺現在不計較,但若是王爺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四妹和她的孩子該如何自處,二姐姐可曾想過?”她企圖喚起周若瑾的一點點姐妹情誼,但顯然周如芸高估了周若瑾對姐妹的感情。
“沒用的人,沒用的孩子,本宮爲何要操那份心?”周若瑾反問。
在周如芸面前,周若瑾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狠毒,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半點僞裝的和善。
也好,將周昕惠帶到王府去,總比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周府要安全的多。
“我答應你,不過即使四妹妹如願懷上孩子,恐怕也會如林慶雲般保不住。若要她平安生產,唯有將她安置在我的院中,你知道,我懂醫理。”周如芸怕周昕惠再莫名其妙被害,不願讓她像安通房一樣留在周若瑾房中。
“林慶雲還不是你看顧的,怎麼也出事了?”周若瑾揶揄道。
周如芸也不氣惱,“林姐姐的事是我大意了,若王妃不答應,那便恕妹妹不能替姐姐勸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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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瑾並不在乎周昕惠的死活,且她自信又將周如芸牢牢控制住,相信就算她們兩個捆在一起,也不能翻出一片天來,遂說道:“本宮天天瞅着她也心煩,你願意讓她去你那住隨你的便吧。”
周如芸告退後,又拖着疲憊的身子來到了孫姨娘的院子,院子中冷冷清清,只有周昕惠的貼身小丫頭陪着自家小姐悽悽哀哀的哭着。孫姨娘是畏罪自殺的,不配入棺下葬,周延禮令人用張破席捲了扔去亂葬崗,周昕惠以死相逼苦苦哀求也沒有求得周延禮的一張薄棺,倒是白氏站了出來,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勸說周延禮念在十幾年夫妻情分的份上,給她個體面,這才令人買了個最廉價的棺木。
周如芸到的時候,周昕惠正跪在棺木前默默流淚。見周如芸來了,她勉強擠了一個笑容,“三姐姐,你來了?”
周如芸看她的模樣,實在不忍心這個時候給她說那樣殘忍的事,她爲難地揉搓着自己的帕子。
“三姐姐有事就直說吧,現在還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了的。”周昕惠見她踟躕,體貼地說道。
周如芸這才鼓足勇氣將周若瑾的打算一一告知。她要讓她做妾,還要她去和別的男人生孩子。這對於一個深閨小姐來說,是奇恥大辱。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