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是不是他

發佈時間: 2025-02-03 18: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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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姜年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燕王大概是累了,終於鬆開手,姜年趕緊往遠處挪了挪。

燕王這個人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太危險了,若是按照他今日所說,回京之後,她必須趕緊撇清關係。

走了幾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外面是晴天,但天氣卻冷的厲害。

燕王給她披了大氅,戴了帽子,這才帶着她出了轎子,饒是如此,姜年還是冷的縮了縮。

面前是白茫茫的雪山,一眼望不到邊,說實話,這樣的冬日,她一點都不想來這裏。

“殿下,咱們來這裏作甚?”

“你不是喜歡看雪嗎?本王今日帶你來看個夠。”

姜年:……她倒是也沒有那麼喜歡看雪。

這是聽說上次她與晉王去龍華山看雪,還記着這事呢?

姜年微微嘆氣,罷了,誰讓她有事要求人家呢。

“確實很美。”

寒風呼嘯,燕王站在她身邊,倒是爲她擋了一些冷風。

看了一陣,就在她想着燕王何時回去的時候,這人總算是說話了:“回去吧。”

“不看了?”

“嗯。”

路上走了幾個時辰,看雪不到半個時辰,回去又是幾個時辰,這不是純粹折騰人嗎?

回去的路上,燕王又將她攬在懷裏,問:“你就不想聽聽那州府千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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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了,我只想知道關於殿下的事情,對旁人不感興趣。”

“本王與她真的沒什麼。”

“嗯,我自然是相信殿下的。”

明明就不相信。

燕王嘆氣:“你那日去的書房,並非是本王的書房,你若對書房感興趣,今日回去本王就帶你進去。”

姜年一愣,不是他的書房?

趕緊擺擺手:“不了不了,殿下的書房我怎能進去呢?”

“當真不想去?”

依偎在燕王懷裏,輕輕道:“我只要待在殿下身邊就好了。”

不是他的書房,也就是說,那日與那女子在書房裏的也不是他的?

她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不過無所謂,只要幫她找人就行。

回到府上,這幾日姜年一直哄着燕王,每日從燕王嘴裏問些消息,這一日,終於有了動靜。

“姜姑娘,找到一人,殿下讓屬下來問問姑娘的意思,可是現在就要見?”

姜年狂喜,“見,現在就見,走,咱們馬上去。”

姜年沒有耽擱,穿好衣裳趕緊跟着那副將走了。

琥珀握着她的手安撫道:“姑娘別擔心,那將軍不是說了嗎,人是活着的,這回一定是了。”

馬車一停下,姜年便着急忙慌的跳下車,“人呢?人在哪?”

“姑娘彆着急,人馬上就來了。”

很快,巷子口就來了人,一行人押着兩個人走上前來。

“給貴人見禮。”說罷,看向身邊還站着的人,低聲呵斥:“你個死啞巴,還不快跪下給貴人磕頭!”

姜年認得這兩人,是那日她去貴喜家時撞了她一下的那個人,還有那家的婦人。

“姑娘,就是他。”

那啞巴沒動,盯着她一直看,身邊的副將道:“姜姑娘,外面冷,還是進去說吧。”

姜年趕緊吩咐琥珀:“去將貴喜叫來。”

“是。”

將那個婦人拖下去,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姜年上前,那啞巴害怕的向後退了退,縮在角落裏不停發抖。

沈清棠輕聲道:“你別害怕,我就是想看看你後背上的胎記,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人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也不用脫衣裳,撩開背上的布料,就能看到背上的胎記。

一撩開那破了口子的衣服,姜年就僵住了。

背上都是傷,新傷舊傷交織在一起,佈滿整個背,但還是隱約能看到右肩處有過胎記,只是因爲傷,已經看不真切。

抖着聲音問:“這些都是剛才那人打的?”

男子抱着膝蓋,坐在地上低頭不說話。

外面很快傳來動靜,貴喜在家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裏蹲着的人。

姜年忙將人扶過來:“您快來看看,是不是他。”

貴喜掰過那人的背,仔細辨認,又拿起那人的手看了又看,最後紅着眼睛跪在那人面前:“是,是公子,是公子啊!”

姜年忙問:“能確定嗎?”

“能,能,公子身上的胎記雖是橢圓形,但胎記的一邊稍稍翹起來一個角,而且,公子被我帶回來的時候,手上受了傷,虎口處留了疤,是他,就是他呀!”

“公子,這麼多年,您受苦了呀!”

姜年心酸不已,兩家其實只隔了兩條巷子,十幾年,竟從來沒見過。

貴喜一個男人,抱着那人嚎啕大哭,最後硬生生的昏死了過去。

姜年來不及傷心,趕緊把人帶回去,將人安置在自己院子,立馬請了大夫來。

琥珀安慰:“姑娘,您別擔心,大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大夫全身都檢查了一遍,全程都皺着眉。

見大夫起身,姜年趕緊問:“怎麼樣?”

大夫搖搖頭:“唉,這孩子身上的傷太重,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嗓子受過傷也壞了,身子虧空的厲害,倒是沒有致命傷,只是治病容易養病難,他這身子,唉,三年五載的怕是都養不好。”

聽到沒有性命之憂,姜年也算放心了。

沒關係,她會配藥,活着就好,只要活着,以後一定能好的。

“那就請大夫先開藥吧。”

大夫一走,姜年坐在牀邊,手顫顫巍巍的撩開被子,看到被子下面的背,立馬就紅了眼。

他身上都是鞭傷燙傷還有凍瘡,上次見他的時候,只穿着單衣,一雙鞋半個底子都沒了,腳凍得發紫。

姜年輕輕握上那只皮包骨還滿是傷痕的手,手上都是老繭,都是裂痕,一張臉已經乾癟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背上的傷觸目驚心,還有一道從肩膀一直到腰間的疤,多疼啊……

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是形容枯槁。

姜年偏頭看向別處,微微擡眼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母親如此,她大哥亦如此,都說好人有好報,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爲何要受這樣的罪?

大哥本是姜家大公子,就算姜家是小門小戶,留在姜家也是養尊處優,本該順遂一生,可是爲何,就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