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瑾眸中幽光一閃,聲色俱厲:“太后口口聲聲教訓別人不敬神佛,身爲太后隨意打殺無辜之人,您的慈悲之心在哪?”
“放肆”東太后怒喝一聲:“你做了這等齷齪事,還敢和哀家這般說話,簡直囂張至極。”
“任誰的身份再高,走到哪裏去也逃不過一個理字,陳貴人無錯,臣妾身爲後宮之主自然要爲嬪妃主持公道。”
東太后的臉上透着駭人的肅殺之氣,杖斃陳媛的話已出口,若是生變可就難看了,決絕道:“即刻將她杖斃。”
赫連瑾隨即高聲道:“誰敢動,本宮摘了他的腦袋。”
侍衛聽太后說完剛朝陳貴人走了半步,又被皇后的喝令嚇得不敢再動。
東太后額上青筋直跳:“哀家的話都敢不聽,是不是不要腦袋了。”
赫連瑾沉聲道:“他們不敢忤逆本宮,太后何必爲難他們。”
“哀家是太后,是整個後宮整個天下最尊貴的,你膽敢公然和哀家作對,你這是大逆不道。”
赫連瑾雙目如千尺寒冰一般看着太后,一字一句道:“本宮是執掌鳳印的皇后,是後宮之主,在整個後宮除了皇上本宮的權利最大。”
東太后聲音顫抖:“你是皇后又如何,哀家可是太后。”
赫連瑾霸氣道:“太后是本宮的長輩,所謂母慈子孝,本宮對您遵守的只有孝道,持鳳印,執掌後宮的依然是本宮。嬪妃的生死只有皇上和本宮說了算,太后說了不算。”
“在吵些什麼?”忽然一道冷冽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剛才東太后和赫連瑾一直劍拔弩張的激烈爭吵,嬪妃們也全是一臉震驚的看着,皇上什麼時候已經站到門口了,沒人注意到。
赫連瑾回頭看到凌煜的那一刻,原本凌厲霸氣的目光立即柔軟了下來,看着他的目光如看到從天而降解救她的神佛一般。
她急忙上前幾步,噔的一聲跪在他面前,紅着眼眶,軟軟的說道:“皇上,臣妾冤枉。”
從不知她還有這般厲害的一面。
對着自己又是重重一跪,一副我見猶憐的委屈模樣。
凌煜心中也說不清有多少種情緒,垂眸看着她,低聲說:“起來吧!”
赫連瑾知道,剛才和太后說的至少最後那幾句話他聽到了。
他的皇后當着所有嬪妃的面和太后說這些,不知道他心裏會作何感想。
不管疏漏出在哪,眼下確實被太后當衆抓住了把柄。要想平息這件事,靠的只有他。
赫連瑾依然跪在他面前,眼神裏滿是恐懼和依賴:“求皇上爲臣妾做主。”
“你還敢在皇上面前裝模作樣。”東太后此刻的聲音是顫抖的。
本來想在衆人面前給皇后一個難堪,不料抓了她的錯處,她還敢當着所有嬪妃的面這般頂撞,讓自己還鬧了一個好大的沒臉,皇上來了更不會善罷甘休。
凌煜身邊跟着越王,他一開始擺着一副看戲的表情,一直盯着赫連瑾,又聽到東太后這麼說,便笑着說道:“回宮之後第一次參加的宮宴便是殺嬪妃,宮裏果然是熱鬧。”
雯熙公主附和道:“要不然母后不肯來,就是看不得別人以大欺小,堂堂皇后被人這般欺負。”
到底誰欺負誰了。
東太后暗罵道,西太后所生的這兩個小畜生專門和自己作對。
橫眉怒對着雯熙,怒罵道:“雯熙,你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耳朵,剛才沒看到皇后拿的什麼冒充佛經,又是怎麼不知悔改衝撞哀家的,褻瀆神靈,不知尊卑,不孝敬長輩,怎配爲國母。”
雯熙也不惱,漫不經心道:“東太后明鑑,皇嫂可擔不起不知尊卑,不孝敬長輩的名,她對待西太后可是畢恭畢敬,西太后可是一直誇皇嫂賢德呢。”
越王接口:“小王雖來的晚,只聽到皇嫂說皇后手執鳳印執掌後宮,在天下所有女人中權利最大,這句話就算拿到前朝去說,那也挑不出錯。”
東太后氣的臉色鐵青,被皇后這個棉裏藏刺的小踐人狠狠紮了一頓就罷了,這兩個小畜生還一唱一和的幫腔,最主要的是皇上並不吭聲,很明顯是偏袒着皇后,縱容着這兩個小畜生頂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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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們怎樣能言善道,也不能歪曲事實,這件事孰是孰非,皇帝來論斷。”她微微側首看向身側的季嬤嬤:“拿給皇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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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嬤嬤將書恭敬的放到凌煜手裏,凌煜垂眸翻開看了一眼,僅僅一瞬的愕然之色,隨即面色如常。
神情肅然的看向赫連瑾,語氣有幾分責怪:“皇后,朕就說你打瞌睡時寫的字都擠一塊了,讓你重寫,你還說什麼那也是你的誠心。”
赫連瑾立即會意,連忙說:“是臣妾的錯,臣妾若是早聽皇上的,將瞌睡時那些再重新抄一遍就不會惹太后生氣了。”
太后見凌煜話鋒一轉就幫皇后遮掩了,臉色更難看了,正要說什麼,凌煜聲音溫和帶着討好的意味。
“皇后爲了給太后盡孝,這麼短的時間內抄完了十遍法華經,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可算得上廢寢忘食。她每晚都抄經書抄到深夜,有時候整宿不睡,難免有熬不住的時候,有的地方是寫的潦草些,請太后看在朕的面子上,就不要和她計較這點疏漏了。”
他把面子都搬出來了,很明顯就是想掩蓋住,畢竟鬧起來也是難堪的醜事,皇帝擺明着袒護皇后,還把話說到這了,她若是執意揭開,在這麼多人面前,傷的可是皇家的顏面。
皇帝的面子自然也要給,可剛才皇后如此頂撞,身爲太后丟了這麼大的顏面,就這麼過去,還不被嬪妃們在背後笑死。
“皇上,你剛才也聽到了,皇后說她才是後宮之主,哀家說的可不算。”
凌煜陪笑道:“太后誤解皇后了,她的意思是後宮裏的一切瑣事都交給她管,您只管享清福便是,她也說了會對太后盡孝道。”
一切都被他圓的明明白白,太后氣的心打着顫,看到親生的兒子淳王暗中給自己使着眼色,嘆了嘆說道:“皇上真是聖明。”
凌煜雙目微垂,對着赫連瑾厲聲道:“皇后有錯當罰,朕就罰你將寫的不好的那幾頁再抄兩遍。”
赫連瑾連忙說道:“確實是臣妾的錯,臣妾甘願受罰。”
凌煜微微笑着,溫和的目光看向東太后:“太后,您若覺得朕罰的不夠,朕就多罰皇后幾遍。”
罰?說的好聽,左不過是敷衍,還不是不了了之。
太后冷哼一聲,低聲道:“罷了!哀家也累了,哀家回宮了。”
凌煜知道太后因爲不能發作,心裏極爲不痛快,也沒有多挽留。
太后從赫連瑾身邊走過時,警告的語氣:“連神佛都不敬的話,那她的尊榮也快到頭了。”
在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必要和她爭辯這個,赫連瑾恭敬道:“臣妾謹遵太后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