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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三月份,我們三十多個人被開庭審判,組織黑社會罪名成立。
我被判刑三年零六個月,其他的兄弟分別被判刑三年以下。
對於這樣的判決,我們只有接受。
接下來馮曼爲我們不停地上訴,最後我被減刑到一年半,有的兄弟被釋放了,但是要想都無罪釋放那是很難做到的。我想還好,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你終於可以認清一個事情,在臨海,在古老的掌控之下,你們縱然使出全身解數也難以對抗他們,你對抗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個羣體,一個千百年來的體系,對於他們來說,一切似乎都沒有變過,權力讓他們聚集到一起,他們會拼盡全力去維護,不容許任何人去捍動,一旦有人受到了威脅,其他人蜂擁而上,必然要拼盡全力保護,而他們還會對你採取很多非常的手段
。
何況你的確還有把柄在他們手裏,對於這些貪腐分子來說,他們怎麼能夠善罷甘休呢只有滅掉你,唯有如此。既然你們被定性爲組織黑社會罪名成立,那麼沒收財產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我們所有人的財產都被沒收了,他們認爲這是組織黑社會非法所得,如果你有一塊錢,他們肯定想辦法去拿走一塊五,不光沒
收你的財產,還要讓你負債累累,不把你徹底搞殘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這樣一來,你失去了所有的資產後,還要倒繳罰金。
那罰金也是個不小的數目,數額非常巨大,我們這些兄弟和我算是徹底栽了。
不光如此,馮曼也受到牽連,她的一些和我有交集的資產也被沒收。
當時的動靜無比巨大,可以說轟動濱海和臨海。對於我們來說是沉重的打擊,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可以大書特書了,不停地宣傳,做報告,恨不得讓全國人都知道我們是一羣亡命之徒,我們是可怕的人,是社會的蛀蟲,而他們多麼的英明神武,他們打掉
了一個十多年的黑社會組織,可以立功領賞了。
而真正從事這樣的人,比如廖峯這樣的人,他們是實實在在的參與組織黑社會,手裏有不少人命的人卻逍遙法外,還被弄成了臨海十大經濟人物,大慈善家。
這是多麼荒唐的事情,如果你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想到這些,你都要崩潰了。
你這些年做了那麼多好事,從來都沒有欺負過任何人,一直想爲濱海做貢獻,你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只因爲你得罪了古老,他就可以把你如此。
這實在是天大的笑話,天大的荒唐。
他們讓你沒有錢還不算,還要讓你身敗名裂。你之前沒有做過的事情都被傳出來了,因爲你是壞人嘛,你自然是要做過很多壞事情的,於是一點點地往你身上安,讓你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個人活在這個社會上,名聲是很關鍵的,尤其你認識的人越多,認識你的人越多,一旦名聲受損,其實對於你個人以後的發展十分不利。人終究還是在乎名聲的,不過因爲我是清白的,我從來都沒有實際上從事過那樣的事情,所以我想如果名聲毀了,別人不再如以前那樣看我,我也終究左右不了什麼,一個人只能做好自己,別人怎麼說我
們左右不了,但是我相信瞭解我的人,他們終究會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們被判入獄後,接着新美地也終於在各種重創下面臨了危機,馮曼想把公司賣出去可是沒有人願意經手,而在我們手裏只會越來越糟糕,隨着時間的推移,終於在半年後,公司出現了每天都虧損巨大資
金的局面。
在我們入獄後,我們的勢力被削弱後,古老變本加厲,更加肆無忌憚地採取各種措施來對付新美地。
面對鉅額的虧損,在我們入獄十個月左右後,馮曼不得不把公司以非常低的價錢賣了出去,賣出去後,剛好夠償還債務。
我們等於是在我們認爲最有希望在濱海風生水起的時候被打壓下去的。
當然那些人一定是在舉行慶功宴,他們讓新美地毀滅,讓我和兄弟們入獄,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多麼開心的事情,可想而知。
我在監獄裏給馮曼寫信,我讓她只要保護好自己就好,我在裏面,我也不想她在外面奔波勞累,她不再年輕了,她已經到了快要失去青春的年紀。
這些年她認識我,我實際上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幸福,我們盡是沒完沒了的災難。
在監獄裏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思念着家人,其他的時間,我都在看書,我把中國的歷史看了遍,從那歷史中,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想從古至今跟官府的權貴抗衡的,跟那些貪腐分子抗衡的幾乎都不會有什麼太好的下場。可是我又不甘心,我相信我們面臨了一個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嶄新的時代,一切都有可能,如果說以前是從來都
沒有變過,那麼現在,未來,我堅信我們會有那麼一天,這樣的混蛋會不復存在。
當然也有人會說,一切似乎猶如做夢,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而得到好處的永遠都是古老那樣的人,我相信不會,我相信一切都是暫時的,我一面看清楚很多事情,一面我也抱着更大的希望。
有時候你必須鍥而不捨,必須抱着巨大的信心。
就算你暫時迷茫了,你也要給自己一種精神的力量去支撐自己前行,因爲除了這樣,你別無選擇,你選擇放棄就是失敗,當然就算是放棄那也是暫時的。
在監獄裏的滋味當然是不好受的,你得一點點地熬,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是對家人的思念,是家人支撐着我,只要想着他們,我就會感到未來有希望,如不是如此,你是無法支撐下去的。
一年半後,我出獄了,一切都變了光景。
我們被沒收了財產,被強制繳納罰金後,公司倒掉後,我們變回了原來一無所有的時候。
我知道如果再想翻身是很難了,你在濱海是沒有辦法混了,因爲沒有人敢跟你合作,人家知道你從事過這樣的事情都害怕,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也遠離你。
最後留在身邊的都是最親的人。那些兄弟還願意跟着我,可是我已經連累了他們,讓他們家人承受了巨大的傷痛和冤屈,我不想再讓他們跟着我受牽連了,我和馮曼把最後能賣的資產賣了,給了那些兄弟,他們不要,但是我想我必須給
他們,能夠彌補多少是多少。出來後的那天,馮曼緊緊地抱着我,她說只要我好好的就好,她感到很痛苦,她說是她連累了我,而我不認爲那有什麼,我甚至感到某種幸福,因爲在最艱難的時候,在逆境之中,我和馮曼永遠都會不離
不棄。
可是栽掉後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我一心想着東山再起,我決定帶着向南和毛奇去東南亞,去那裏尋找再次翻身的機會。我把馮曼和家人都留在了濱海,留下了兄弟保護她們,只是保護而已,而我和向南還有毛奇帶了幾個兄弟去了泰國,我們準備去那裏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