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瀾萻迷迷糊糊撐開眼皮的時候，一時間還有些茫然。身下是柔軟的墊子，她慢慢動了下腦袋，才發現自己還在季晏家裏。
她，喝了酒，說了一堆胡話，最後躺在人家的沙發上睡着了！
藺瀾萻：“……”
“醒了？”
這時低沉淺淡的聲線響起。藺瀾萻轉過眸。
季晏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並沒有做什麼其他事，只捧着一本書安靜地閱讀。似乎就是那本，她見過的《表演的藝術》。
聽到她醒來的動靜，對方正擡頭看過來。凸出的喉結因爲這個動作露了出來。
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那天，清冷又勾人。
客廳裏的燈光都被調暗，只有他頭頂一盞，光線偏暖黃調，男人穿着家居服，可長身玉立，隨隨便便坐在那裏都那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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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瀾萻視線凝了半刻。
饒是她再遲鈍，也意識到季晏是爲了照顧她的睡眠把燈熄了，還一直待在邊上等她醒來。
…
這樣的夜晚，男人倚坐在沙發上，低眉斂眸，有時看書，有時看她，那渾然天成的風光霽月，格外讓人…傾心。
…
“幾點了？”藺瀾萻撐着沙發坐起來，略略不好意思，“你可以叫醒我的。”
少女剛醒來的嗓音還帶了點輕啞，卻是意外的性感。尤其在這片寂靜暗色的空間裏，彷彿帶了鉤子。
季晏垂眸看了她一眼，起身到吧檯，泡了一杯蜂蜜溫水，端過來遞給她。
藺瀾萻還有些迷糊。腦袋湊過去，順勢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才反應過來。
呃……
她立馬用兩只手接過杯子，捧在掌心，腦袋耷拉着道：“……失禮了。”
少女清音甜糯而綿軟。空氣中浮動着淡淡的馨香，季晏微微地牽了瞬脣，眸色深邃，“沒事。”
“已經12點了。”他笑了下，喉結微微震動，“睡美人再不醒，我只能……”
男人頓住。
藺瀾萻疑惑歪了下頭：“怎樣？”
童話裏，睡美人是怎麼醒的來着？
欸！欸欸欸？
藺瀾萻反應過來，觸到他意味不明的眼，忽有所感，立即抱住蜂蜜水往後縮了縮。
“……”某一刻，季晏感覺自己的形象在對方心裏不是很做好。
“你聯想到哪去了。”
藺瀾萻狐疑看他：“我睡着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
季晏冷靜道：“奇怪的事指什麼？我剛在看書。”
“是嗎……”藺瀾萻摁了摁額頭，有些迷瞪。剛才也不知道爲什麼，她腦海裏忽然就跳出有人壓着她親的片段。
彷彿是睡夢之間，溫熱的吐息彼此交錯。意識浮浮沉沉的，但她還能回憶起季晏身上那股雪原的味道。那感覺，莫名真實。
女孩不怎麼相信地擡眸：“那你剛剛想說什麼？”再不醒，就怎樣？
季晏十分淡然：“我只是想說，你再不醒，就打算抱你去樓下了。
他的表情帶了點‘你想到哪裏去了’的無辜：“總不能讓你整晚睡沙發吧。”
……額。
只是抱她下去啊。
藺瀾萻不好意思地撓撓眉毛，想說自己是不是聯想太豐富，導致夢裏都產生幻覺了。
“還是說，”季晏卻彷彿不知情地繼續道：“你就想睡在我這兒？”
“不是！”這下藺瀾萻不幹了，“才不是在想這個。是你剛才提到《睡美人》，我才……咳，反正就，隨便問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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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垂着眸看她。女孩正掩飾性地喝水，臉卻慢慢紅了。
他微不可查地勾下脣，隨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睡美人？所以，你是在想我親你嗎？”
“……咳咳。”藺瀾萻嗆了下，咬牙切齒地瞪他，“不是！只是順便想到了故事情節。”
可季晏的表情依舊非常生動，不屈不撓：“所以‘奇怪的事’是什麼？”
他一臉‘我不接受莫須有的指控’。
藺瀾萻被問得爲難，揉了揉腦袋：“真的沒什麼，可能做夢做迷糊了。”都是紅酒惹得禍！
男人舔了一下牙齒，低頭笑了一下，還明知故問：“我懂了，你剛才夢到奇怪的事，是親吻？”
藺瀾萻表情呆滯一瞬。然後，她聽到對方語氣無奈地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原來，你想我親你。”
“……”
藺瀾萻放下手中的杯子，用眼神傳遞信息——再、說、一、遍？
季晏看她像炸了毛的兔子一樣氣鼓，脣邊牽了一下，很是善解人意地順毛：“送你下樓，早點休息吧。明天一起上班。”
藺瀾萻聽了，自然而然地點了下頭。
男人飛快斂去眼底的神采，朝她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