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把她弄丟了。”

發佈時間: 2025-04-10 18: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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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夏天的雷陣雨會來得突然。

沒想到到了冬天,暴雨也會來得這麼猝不及防。

“轟隆隆——”

銀色的閃電划向陰沉沉的天幕,隨即響起了道轟鳴的雷聲。

姜予星站在辦公室的門外,擡眸望着噼裏啪啦不斷落下來的雨滴,腦袋有瞬混亂。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呢?

按照進展,她跟喜歡的人告白,而他也願意卸下不安。

然後他們就高高興興牽着手回到教室,瞞着老師,偷偷跟朋友們一起慶祝聖誕節。

可是這一切,全都被殘忍地打破了…..

姜予星抿了抿有些乾的脣瓣,忍不住轉了轉,往辦公室裏面看去。

挺拔端正的少年背對着她。

讓人探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只能感覺他高大的背影透着層層難以破解的孤寂。

姜予星脣角抿得更緊了。

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突然涌出種不太好的預感。

辦公室內。

江嶼白安靜地站着,漆黑的額發半遮住了低垂着的眉眼,在眼下形成了道細密又暗沉的陰影。

“也不知道你爸爸在哪裏打聽到你們的住址,還好鄰居回來及時看到,把他嚇走,才沒有將事情演變成不可挽救。”

吉雙祥拍了拍他的肩膀,緩聲,“你奶奶只是傷了一點額頭,不是很嚴重,放心吧。”

江嶼白身體猛地緊繃了一瞬。

他雙拳攥緊,眼底的陰戾沉沉翻滾着,全身氣場幾乎失去所有的冷靜,掀起了波濤洶涌的兇冷。

這個人都消失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還敢有臉活着出現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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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偏偏選了這個時候!

江嶼白抿緊脣,目光暗沉得嚇人。

從這個男人選擇拿走家裏僅剩的錢偷偷離開,他就不再覺得他是自己的父親。

他甚至還希望,像他這樣的人,最好就這麼無聲無息死在外面,永遠都別來打擾他們的生活。

但這個人還是出現了。

在他人生中最美好時刻裏,以噁心的出場方式來提醒他。

他的生活仍然還是一片糟糕。

如同噩夢般的累贅依舊還會騷擾着他。

漸漸剛開始升起的曙光,在他還沒來得及抓住時,已轉瞬消逝。

江嶼白指尖一顫。

他擡了擡黯然的雙眼。

看向門外站着的那道明妹的身影,喉間艱澀無比。

“這樣吧,你先回家看下奶奶。”

吉雙祥望着眼前優秀又端正的少年,卻偏偏面臨這樣的家庭,不由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請假條遞給他,“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找老師知道嗎?”

江嶼白重新垂下雙眸。

他緩緩接過,嗓音低啞,“嗯。”

江嶼白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整個人安靜得異常。

姜予星盯着他有些蒼白的面容,不由擔心地皺起眉頭,“你奶奶沒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我這就找吉娃娃請假…..”

她剛轉身,準備邁出一步,後面倏然地響起少年前所未有的冷聲。

“夠了。”

江嶼白眼中情緒壓抑,遊離着破碎,艱澀的喉嚨像是含着鋒利的刀片似的,“到此爲止吧。”

姜予星身形一震。

她動作有些僵硬地回頭,“你…..你說什麼?”

江嶼白低眸看着她愣住的神情,沉默了幾秒,最終薄脣微動,沙啞的聲線聽着冷靜又無情,“我說,我們到此爲止吧。”

後面簡單的四個字,一下讓女孩眼眶倏然地紅了紅。

江嶼白呼吸亂了亂,心臟就像是被錘子重重敲落,發出一陣鈍痛。

他咬緊後槽牙,緊緊地握着雙手,低垂着顫抖的眼睫。

用盡全身力氣強迫自己說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希望你以後都不要再騷擾我了。”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

江嶼白猛地轉過身,腳步踉蹌似的快步朝外走去。

“江嶼白!”身後倏然響起女孩帶有點哭腔的喊聲。

他只是腳步頓了一下

再也沒有回頭。

直到走出校門,他才停下了雙腳,捂住了通紅的眼睛。

於他而言,姜予星永遠是朵嬌貴明豔的玫瑰,本就該要呆在堅固的玻璃罩中,繼續快樂無憂地盛放着。

然後靜靜地等待一位意氣風發,真正的天之驕子來將她採摘。

而不是被他拖去無望的黑暗裏,跟他一起掙扎。

江嶼白擡了擡頭,目光艱難地往身後遠處的教學樓方向看去。

是他太自私了。

明明一身糟糕,卻還妄想佔有這朵世間最明貴的玫瑰。

那就讓這一切都重回…..原點吧。

*

江嶼白一臉空洞地回到家。

狹窄的家裏所有抽屜都被拉開,到處都是被人肆意翻亂過的痕跡。

聽到開門聲,江奶奶拄着柺杖,顫巍巍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是阿嶼嗎?”

“奶奶!”

江嶼白強作精神,走過去扶住她,目光緊張地看向她額頭那小道的撞傷,“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奶奶沒事。”

奶奶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嗔怪道,“你這孩子,我不是都跟老師說,奶奶只是傷了點額頭,不礙事,怎麼你還從學校跑過來了?”

“嗯?這圍巾好漂亮啊,”

她望着他頸間戴着的蔚藍色圍巾,打趣道,“是不是那個小姑娘給你織的?”

江嶼白眼底情緒一顫。

肩膀瞬間無力地垮落了下來。

他低頭望着頸間的圍巾,脣角輕彎,“嗯,是她織了很久,送給我的聖誕節禮物。”

“奶奶,你知道嗎?”

“她從小就被嬌養長大,像個炙熱明妹的小公主,從來沒有幹過重活,就連針線活也沒有碰過一下。”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拿起針線,跟着教程,一遍一遍去學。”

“她其實沒什麼耐心,也特別怕疼,你也知道這些竹製的籤子特別磨手,她皮膚又嬌氣,輕輕一磨就會起皮。”

“但她還是忍耐了下來,織出了這條圍巾,還親手給我戴上。”

江嶼白努力剋制着嗓音,但還是流露了出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