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也知道桃桃不是個驕縱的孩子，也理解她想給小白和大黃吃肉的心情。
摸了摸桃桃的腦袋：“小舅舅說的對，現在還有好些人家日子過得不好。咱們就算吃的好些，也不能給狗吃肉，太顯張狂了。”
桃桃點點頭，“我記得了，娘。”
楊林知道剛才的話重了，摸了摸桃桃的頭，以示安慰。
小丫頭馬上就釋然了，繼續低頭吃飯。
兩個狗嚐到了肉的滋味，就一直在小主人的腳邊等着，只是註定要失望了。
烤肉還沒吃完，楊清河和趙氏就說吃飽了下桌了。
楊柳知道，他倆這是爲了給孩子們讓地方。
幾個孩子都對烤肉新奇，奈何只能擠着。
楊柳想着一會烤串的時候再給爹孃吃點，也就沒硬讓他們在這。
“娘，我想烤一下試試行麼？”故淵仰頭跟楊柳商量。
楊柳把筷子遞給故淵，“小心些，別燙着，一會咱們還要烤肉串呢，這會別撐着。”
幾個孩子看看邊上的串好的肉和菜還有魚，都一致決定烤完這盤肉就烤串。
烤串看起來有趣多了。
楊柳用筷子按了按烤盤邊上的幾根茄子，覺得差不多了。
就把茄子用筷子扒拉開，又把炒好的蒜蓉醬平鋪到茄子上。
茄子上的蒜蓉滋滋冒油，屋裏也滿是蒜蓉的香氣。
先盛了兩個出來遞給楊清河和趙氏，趙氏接了一個，另一個遞給了顧廷之。
楊清河吃了一口茄子說道：“閨女啊，爹吃了一輩子茄子，頭回吃這樣的。”
顧廷之低着頭，嚐了一口蒜蓉，眼睛一亮。
緊接着是一閃而逝的沉思，轉瞬又恢復了正常。他越來越看不透楊柳了，難道真的有人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可是武功又怎麼解釋呢？
幾個孩子對茄子沒什麼興趣，反倒是大人吃的意猶未盡。
一烤盤的肉吃完之後，楊柳拿着爐鉤子打算把烤盤勾下來。
顧廷之忙伸手接過，帶點老繭的手拂過楊柳的手背。
楊柳沒覺得怎麼樣，顧廷之卻眼眸微垂，異樣的感覺劃過心頭。
好在他是極能掩飾自己的內心的人，並無人發現他的異樣。
烤盤拿下去之後，兩個火鉗子架了上去。
楊柳把肉串拿過來，放到火鉗子上。
幾個孩子躍躍欲試，眼睛冒光。
故淵也拿了一串，自己烤了起來，其他孩子見狀也都每人拿一串。
楊柳也不制止，而是一邊給肉串翻面一邊說：“你們看，要翻着烤，不翻面就糊了。”
五花肉滲出了不少的油脂，滋滋啦啦地泛着油光。
楊柳把準備好的調料拿過來，一層孜然粉，一層辣椒粉，又端過兌好水的蜂蜜，刷了一層上去。
爲了刷蜂蜜，還特意用糜子做了一個小刷子。
刷上蜂蜜的肉串表面已經微焦，讓人看着就食欲大開。
烤好的肉串先遞給楊清河和趙氏，剩下的給孩子們分了，楊柳又拿過一把接着烤。
耳邊是絡繹不絕的讚歎聲，“真好吃，甜滋滋的，太香了。”
她正盯着手裏的肉串呢，嘴邊就出現了一串烤好的肉。
楊柳心說，準是池魚或者桃桃心疼她，想也沒想就張嘴咬了兩口。
這串肉第二次遞上來的時候，楊柳剛要吃，就順着籤子看見了拿籤子的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又略顯粗糙。這哪是孩子，分明是男人的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忙伸手接過，“我自己來。”
顧廷之把把肉遞給她，又接過了她手裏的肉串繼續烤着。
楊柳兩口就把肉串吃完了，拿過魚和土豆片還有辣椒，一起烤了起來。
屋裏多多少少有了些油煙，顧廷之不好意思地說道：“下次還是別在屋子裏烤了，薰着楊叔和嬸子了吧？”
楊清河擺擺手，“這也沒啥，冬天咱們也是要點爐子的，有時候也在爐子上熱個菜，一會窗子開個縫，放一放就好了。”
楊柳手裏的魚烤的差不多了，問道：“這魚還放辣椒麼？”
楊林和顧衡都說要多放辣椒，楊柳一邊烤一邊說道：“少放些吧，吃的太辛辣你們又要喝許多水，小心鬧肚子。一會我拿個砂鍋過來，煮點旮沓湯，一人喝一小碗。”
趙氏忙下地穿鞋，“你們烤着，我去弄面疙瘩，再打裏兩個雞蛋，切點白菜絲？”
楊柳忙不迭的點頭，“噯，娘你都記住了？”
“你做了那麼多次，我還能記不住？”趙氏笑着去廚房弄面疙瘩了。
楊林揉了揉肚子，“這日子也太好了，姐，這一冬天的伙食就指望你了。”
顧衡也一派正經地附和道：“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顧廷之烤串的手一頓，皺眉看着顧衡，“怎麼？我讓你過了八年非人的日子？”
顧衡忙縮了縮脖子，低頭吃肉。
楊柳斜了顧廷之一眼，調侃道：“怎麼？還不讓孩子說實話？”
桃桃一邊吃肉，一邊補了一刀，“顧衡哥哥說，他小時候都沒有小黑和大黃吃的好。”
顧衡忙一邊捂住桃桃的嘴，一邊對顧廷之賠笑道：“我胡說的，開玩笑。”
楊柳一臉黑線，顧衡能活到今天也不容易。
顧廷之心說，有那麼差麼？他雖說廚藝差了些，可也不至於還不如狗吧？
幾個孩子都吃的一嘴油，等到串烤的差不多了，趙氏的面疙瘩也做好了。
楊柳把火鉗子拿下去，換了砂鍋上來。
先放了一點油，加了蔥花炒出香味，才添了水進去。
等到水燒開了，把趙氏準備好的面疙瘩一點點下了進去。
攪散之後用爐子裏的餘溫小火慢煮，直到煮的粘稠，面疙瘩都熟了，又加了白菜絲和雞蛋液下去。
調好味道之後，每人都盛了一小碗。
桌上有辣白菜和之前做的黃瓜條，還有泡菜。
這疙瘩湯配着鹹菜吃，胃裏暖暖的，緩解了剛才烤串的辛辣。
楊清河忽然說了一句，“吳久和王小翠明天定親，說是年前就要成親。”
趙氏臉色一沉，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道：“成親咱也不去，往後他們的事少在家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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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對這事倒是無所謂，只要別來找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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