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週末在遲意的兼職也沒有落下。藺瀾萻依舊時常遇見那位麥子小姐,也會偶爾聽她聊聊工作中的小事。
“我那只宣傳片的腳本終於潤色好了!接下來就聯繫攝影團隊,還有演員。”她的臉上一樣充滿了幹勁。那個——
曾在某個冬夜沮喪到絕望的女子影子,正從她身上慢慢淡去。
藺瀾萻笑意淺寧:“那就等着在電視上看到你的成片了。”
“嗯啊!”
23點,門口準時響起一聲“叮咚”。
藺瀾萻轉身,朝推門進店的男人綻開一抹笑顏:“歡迎光臨。”
季晏垂眸看她,眼底同樣蓄起溫脈的笑意。
場景忽然變得有些——夢幻偶像劇。
麥子小姐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目光定在了小店員那張笑得尤其漂亮的臉上,腦中忽地劃過一絲明悟:“原來,你們是一對啊!”
“?”
這話說的,藺瀾萻有些猝不及防。
季晏倒是停下腳步,朝麥子禮節性頷首:“你好。但我們……”他刻意停頓,瞥了眼身旁女孩瞪得盈盈的杏眸,笑意加深,“不是一對。”
麥子嘴角微抽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就聽到對面慢悠悠地補充道:“起碼現在還不是。”
“……”哦——
麥子小姐露出了了然又略帶同情的表情,懂了。
“打擾到你們聊天了嗎?”男人彬彬有禮地問道,風度翩翩,姿態優雅,看上去真的一副爲打斷她們交談而感到抱歉的模樣。
麥子卻顯然很機靈,她識趣地擺手:“沒有沒有,我正好要結賬了。你慢用。”
她一邊說着一邊掏出手機付款,趁藺瀾萻打印單子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語,“我說妹子!這麼一個優質大帥哥追你,不抓緊嗎?”不過話說回來——
視線在少女姝麗的姿容上落了瞬,麥子又摸摸下巴:“算了算了,你倆這樣……我也說不好究竟是誰吃虧。”
……呃。
對此,藺瀾萻只能笑得不失禮貌,“您慢走。”
待季晏入座,藺瀾萻端過來一碗熱粥,不忘小聲:“你幹嘛?”
“怎麼了,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季晏頗有些無辜地轉過眸,“難道我們是一對?”
“……的確,不是呢。”美麗的店員保持微笑——哦,沒有“還”字。
英俊的男人緩緩勾脣:“嗯。”只是,暫時罷了。
…
兩週的時間過得很快,就到了吳花果公司月初發工資的日子。
看到銀行卡里的存款一點一點增長,藺瀾萻眉眼微舒。依照這個進度,她大概很快就能添置新的繪畫材料了。
油畫練習很費顏料。尤其那些專業大師級、藝術家級的油彩更昂貴。所以爲什麼有人說,藝術是有錢人的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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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條件同樣有限,因此平時繪製油畫並不多,轉而耐心打磨基本功,練習素描、研究光影、學習色彩的理論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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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技藝總歸是要真正上手的,長時間不握筆,靈感和畫技都會被漸漸消磨。
這也是她拼命在假期攢錢的原因。
雖說遊戲設計不是油畫,但這是工作,藺瀾萻也報以了絕對專業和專注的態度。
然而這天,當她把組長上次交代下來的角色繪製任務提交時,卻被告知說——「稿件重複」。
設計圖是用數位板畫的。組長把藺瀾萻上傳的稿子打印出來,和另一張圖片並排放在了一起。
打印出來的圖片右下角有署名,一個是“an”,另一個是“ya”,除此以外,完全一致。
全組人都聚在了會議室,互相傳閱。
“這是我的動物角色設計圖,你怎麼能直接提交我的文檔?”兩個‘我的’都被咬了重音,鄭雅指着那兩張圖,先發制人。
她直視藺瀾萻:“難怪前兩天看到你在我工位邊上轉悠,原來你偷了我電腦裏的文件?”
藺瀾萻蹙眉:“這是我親手畫的。”
可鄭雅依舊咄咄逼人:“你當然這麼說。這次的設計提案,組長讓我們幾個人比稿。我昨天還在辦公室裏說要下週再交,看來你是聽到了,以爲比我早提交就行?”
她嘲諷地呵了一聲:“可是沒想到吧,我昨晚加班,直接就把圖稿上傳了,在、你、之、前。”
藺瀾萻難以理解她的思路:“就算是抄襲,也不會直接用別人的稿子吧?”
“組長你聽聽,她這是承認了!”鄭雅攤開手,“就算模仿個百分之五十,也一樣不會過關。你這麼做,自然是想坐實我盜稿的事咯!”
組長目光嚴厲地在兩人之間掃視:“各執一詞,你們有什麼證據?”
“我這有幾張手繪的草稿圖,從概念設計到最終定稿,組長您看。”鄭雅搶先道。
她一拿出素描草圖,其他人就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看這些畫稿,的確是逐步成型的過程。”
“不管怎麼說,鄭雅的經驗是要比這個新來的豐富的……”
鄭雅則笑了笑:“還好我有記錄的習慣。另外,隔壁企劃組的方紫紫也能替我作證。前幾天加班,她有親眼看到我畫畫。”
人證、物證,皆有。
組長心裏的天平往鄭雅傾斜,看向藺瀾萻的眼光也帶上了質疑:“你還有什麼話說?”
鄭雅顯然有備而來,形勢幾乎一面倒。
而承受衆人打量的少女筆直站立,眉眼間盡是平靜與堅毅:“我……”
“她的畫,也是我親眼看着畫的。”
會議室的門打開,修長挺拔的身影佇立在門口。
“是誰盜稿,”男人聲線冷硬,眼角掃過桌上的圖紙,繼而目光上擡看了鄭雅一眼,“你不如重新考慮下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一眼冷光畢現,猶如寒風颳過心底,鄭雅不禁顫慄了下。
衆人一驚,紛紛轉向他:“季總監!”
鄭雅飛快回過神,她心裏發緊,面上到還能穩住:“季總監。”
本以爲今天總監不在,沒想到會突然回來。不過,她也並不是沒有準備!
“請恕我冒昧直言,總監您的佐證——”鄭雅死死捏住指尖,話說出口卻是鏗鏘有力,“只怕不能服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