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仙山腳下,魚傲和林知晚離開小鎮之時,在一處不起眼的農家小院裏,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正在給年輕的男人送行。
“於老夫人,不如您跟我一同回盛京?”樊南問。
“我就不了,我家老爺臨終前的心願就是回到靈仙山下,我得留在這裏陪着他。”
李華君將包袱遞給樊南,心中仍然生疑:“樊南,憑你的本事,現在就能救下樑淺的,爲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回盛京?”
樊南頷首:“王爺臨行前交代過,讓我留下來盯着郡主的動向,不要輕舉妄動,以免節外生枝。”
那天江慕雲帶着大部隊回了盛京,李華君留下來,她要在此久居。
於是,江慕雲便讓樊南也留下,順便幫李華君收拾住處。
最要緊的是,盯緊了山上的情況,摸清他們要幹什麼,不要輕舉妄動。
李華君還有些驚奇,江慕雲怎麼就知道,魚氏一族的人會帶林知晚離開靈仙山呢?
轉念一想,江慕雲料定林知晚會下山,就讓樊南留下,實在有遠見。
“趁着天亮,你快啓程吧,一路當心。”
樊南把所有的銀錢留給李華君防身,這就啓程了。
送走樊南後,李華君回到家裏,關起院門,在後院裏給於修遠燒紙。
一張張紙錢扔進了火盆,燒成了灰燼,彷彿能慰藉李華君空落落的心。
最後,她跪在地上沒有起來,雙手合十,額頭抵在拇指尖上,閉眼仰頭,衝着上天發出虔誠的請求。
“我願用我餘下的壽命,換得孫女梁淺的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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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山越海,披星戴月,樊南將時間壓縮再壓縮,飛速地趕回了盛京,皇宮。
威嚴莊重的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齊齊整整,用仰視的目光望向龍椅之上,那個身穿龍袍的年輕男人。
他那張臉依舊禍國殃民,往日深情的眼眸卻變成一潭死水,英俊的臉再也沒有露出過微笑。
當慕王爺坐上皇位,也和過往歷代皇帝一樣,不苟言笑,嚴肅緊繃。
可是,親近他的人都很清楚,他的改變並不是因爲皇位,而是因爲……
他丟了心魂。
心都空了,還怎麼笑得出來?
正在上朝之時,小太監急匆匆的跑進來,對他附耳幾句,只見江慕雲的雙眼一亮。
在衆臣錯愕的目光之下,江慕雲猛然起身,匆匆拂袖而去,只扔下一句。
“散朝!”
江慕雲帶着正上朝的季崇澤,一同回了寢殿。
見到身穿龍袍的江慕雲走進來,樊南難以按耐住激動的心情,跪倒在地。
“屬下,拜見皇上……”
“別廢話!說重點!”
江慕雲直接打斷,黑沉沉的眼睛出現了一絲期待。
樊南嘴角抽了抽,當了皇上的人,原來還就是這樣……
“屬下遵照王爺……皇上的指示,一直留在靈仙山下,終於等到郡主下山了,不過,郡主身邊還有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和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季崇澤也有點急了,“他們是誰?魚氏的人嗎?”
樊南點頭,“他們入住一間客棧,屬下偷聽到,郡主稱那老人爲大爺爺。那老人還說,他們要去後蜀,救治後蜀的明妃,爲的是拉攏後蜀,合攻南越和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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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攻南越和北燕?”
季崇澤很意外,“後蜀和我們又有什麼仇恨嗎?”
江慕雲淡淡道:“三國並立,本就是最大的矛盾。”
包括他南越,不也想如何吞併其他兩國,成爲天下之主嗎?
即便後蜀沒有這樣的想法,只要魚氏一族的人稍微點撥點撥,少有君主能禁得住權力的佑惑。
對於江慕雲而言,他暫且不在乎這個,他只關心。
“她怎麼樣?”
樊南微怔,這便回道:“郡主身體康健,看起來像是沒有生過大病。”
說也奇怪,樊南也親眼看到林知晚只有一息尚存,哪怕是真的救過來了,不也得需要很長的時間恢復嗎?
而他看到的林知晚,體態輕盈,甚至比從前的狀態更好了。
聽到這個回答,江慕雲那眉宇之間連日未消的愁緒,終於散去,露出些許清朗的笑容。
他眼中再次現出了以往那般熠熠的光彩,對季崇澤道。
“崇澤,你帶着所有未處理完的奏摺、卷宗去慕王府,全部交給我二哥。”
季崇澤一驚:“皇上……”
“讓江逸雲再當幾天皇帝吧,我要去後蜀了!”
江慕雲所做的決定,無人敢阻攔。
聽到傳話,江逸雲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那我多留幾日,只要慕雲能開心,那就好了。”
就在當天,江慕雲帶着樊南,以及暗中部署了一些高手隨行保護,這便踏上了前往後蜀之路。
爲的是,見她。
……
後蜀的皇都,百姓們穿金戴銀,房屋瓦舍金碧輝煌,勾欄市肆熱鬧非凡,處處彰顯富足和繁華。
“後蜀地處南方,雨水充沛,莊稼也好,富足的日子養着安樂的百姓,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進了皇都,林知晚便對這裏大加讚賞。
這三國相比起來,後蜀的風景最美,實力最爲強大。
魚傲只是笑笑,後蜀如何他並不感興趣,他一路走,一路尋找着什麼。
忽然間,在人來人往的城樓下,眼尖的魚傲發現了城門口牆上貼着一張皇榜,路過很多行人都會圍觀,隨即搖搖頭走掉。
“來。”
魚傲帶着他們三人前去城牆下,林知晚這才看清了皇榜。
“明妃的心絞痛久治不愈,若是誰能治癒明妃,後蜀羽帝就會答應醫者一個要求,作爲酬謝。”
魚傲指着皇榜,給林知晚解釋着。
林知晚看着皇榜,還發現這張皇榜已經掛了很久了,應當是沒有人敢接下這樁棘手的差事。
給皇家辦事,辦不好那是要殺頭的。
她覺得有意思,後蜀皇帝羅鴻羽是個癡情漢啊,爲了一個妃子的頑疾,竟然敢放這種狂言!
若是那醫者心比天高,問羽帝要半壁江山,那羽帝是給還是不給?
魚傲望着她,笑容中滿是自信。
林知晚卻有些猶疑:“我們不一定能進得去皇宮吧,許是人家不相信呢?”
他們是不明身份的外地人員,皇宮又哪是隨便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