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淡粉色宮裝的年輕女子起身，款款走上前，伏地行禮：“臣女薛婉寧拜見陛下。”
建寧帝笑道：“上次你父親還給朕來了摺子，說在南境一切都好，讓你們放心，你祖母的身子可還好？”
“不敢令陛下掛心，祖母身子比冬日時候好了許多。”
“你父親上回來信說，你如今也有十六了，你母親早逝，祖母體弱，家中無人操持，是該議親了。”
“全憑陛下做主。”
一番話問完，建寧帝便將他面前的一盤冰荔枝賞了下去。
身邊的太監趕緊將那冰荔枝端到薛燕婉的桌子上，薛燕婉再次俯身拜地：“謝陛下。”
這份殊榮，惹得其他世家貴女們豔羨連連。
建寧帝接下來又點了兩三個姑娘，問了話，特地問了年齡，明顯是要從點到的姑娘裏面選兒媳婦。
一旁的晉王瞧着燕王一直興致缺缺，抿着嘴不高興，這麼多姑娘他都看不上，偏偏就要與他搶姜年，實在可恨。
上面的建寧帝也看了一眼兒子，一看連眼睛都不擡，瞬間就不高興了。
宴會結束，建寧帝指了兩個婚，只是這兩個裏頭，都沒有燕王。
晉王有些坐不住，頻頻看向上面的建寧帝，當下就要說話。
陳貴妃從剛才就注意着兒子的神情，見真的要起來說話，搶在兒子前面道：“陛下，您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索性也不急在這一時，您的身子要緊。”
見母親朝她看過來，晉王的話就這麼硬生生的卡在嗓子裏。
皇帝一走，宴席很快便散了，晉王氣沖沖的進了陳貴妃宮內，“母親，您爲何要攔着我？”
陳貴妃揮揮手，身邊的宮女便退了下去，蹙眉：“你這是在質問我？”
晉王瞬間斂了斂神情：“兒子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兒子就是喜歡姜年。”
晉王最清楚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人，別以爲他不知道，那日將姜年召進宮要毀她清白，在街上派刺客行刺，這事是燕王辦的，雖說暫時過去了，但是燕王那性子，怎會善罷甘休？
他就是喜歡一個女子而已，母親爲何一定要阻攔？
姜家在京中也不起眼，又不會牽扯到什麼利益，不是更好嗎？
“你呀，今兒個是什麼日子，陛下要給另外幾位皇子擇妃，你若是開了口，陛下會如何想？”
燕王對那姑娘有意，晉王也對她喜歡的死去活來，真真是個狐狸精！
晉王沒想那麼多，他只想將盡快將姜年接進府，那樣的美人，該是何等滋味啊。
“我不管，我就要姜年。”
陳貴妃耐着性子：“娘又不是不讓你將人接進府，但不是現在，你今日若是將陛下惹惱，往後就更沒機會。”
聞言，晉王欣喜：“母親，您這是答應了？”
之前母親百般阻撓，說什麼都不肯點頭，今日竟這般痛快的就答應了？
“母親，您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陳貴妃頭疼，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蠢兒子。
另一廂，燕王此時正立在建寧帝面前。
建寧帝沉着臉，地上摔碎的杯盞，身邊的內侍也不敢去撿。
“你當真是要氣死朕！那於家姑娘是個知書達理溫婉賢淑的，與你做正妃有何不可？你若實在喜歡那姜家姑娘，成婚之後接進府做個妾也就罷了，你爲何非要這般執着？”
“臣此生從未想過要娶妻，那些女子就算進了王府，也只是個擺設…”燕王一頓，繼續開口：“兒子殺孽重，恐連累了她們。”
“胡說！”
“你是朕的兒子，你爲咱們大祁立下多少戰功？咱們大祁能有如今的太平，都是你的功勞啊，別說讓她們嫁於你，就是讓她們爲你去死都是她們的福氣。”
建寧帝嘆氣：“你不喜歡也無妨，但府中也不能常年沒有女主人，你就當是府上多了一個照顧你的，不好嗎？”
燕王沒說話。
建寧帝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嚥了回去，揮揮手：“朕乏了，你去看看皇后吧，聽說她最近身子不大好。”
“是。”
燕王告退離開，一路往皇后宮中去。
裏面的宮女急匆匆的出來，恭敬道：“殿下恕罪，娘娘身子不適，不宜見客，您還是回去吧。”
燕王抿着脣，周身的氣勢讓宮女們不敢擡頭。
良久之後，燕王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響起：“讓母親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來看她。”
燕王並未細問，徑直出了皇后寢宮，這樣的事情再平常不過，他早已習慣。
從皇后宮中出來，迎面便碰上了賢妃。
賢妃帶着人正往皇后處來，見到燕王微微頷首，眼中染上笑意：“殿下又來看皇后娘娘？”
“是。”
賢妃在宮中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在這樣一個地方，這麼多年說不上多受寵，卻也沒有委屈着自己。
平時冷冷清清的一個人，此時面上卻很是欣喜。
“皇后娘娘身子欠佳，心情難免不好，殿下千萬別往心裏去，一個母親，心中怎會沒有孩子呢？”
賢妃一向不管閒事，但是每每遇到燕王，知道母女兩人關係不好，總是會說一些安慰人的話。
賢妃盯着燕王看了許久，最後終於回過神來：“殿下想來還有要事忙，妾身就不打擾了。”
從宮中出來，守在外面的林寂趕緊跟上來，“殿下，陛下不答應？”
燕王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林寂一個人嘟嘟囔囔：“殿下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陛下怎麼會不答應呢？”
燕王一頓，喜歡嗎？
這種也算喜歡？
燕王一路上沒說話，回到府上吩咐了副將一些事情，便進了書房。
另一頭的姜年，等啊等，沒等到壞消息，倒是等到了一個讓她着實不敢相信的消息。
聽說前幾日陛下欲給燕王指婚，但是燕王一直興致缺缺，回去之後，府上就叫了兩個女子。
衆人還以爲燕王殿下要開竅了，這是爲了將來娶王妃練習呢。
可是那兩個女子進去還不到半刻鐘就出來了，這之後，外面就在傳，燕王殿下有隱疾。
建寧帝聽說這個消息，嚇得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派了去，最後都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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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完了，前些日子皇帝還忙着給燕王選妃，現在就傳出這樣的事情來，哪家姑娘敢嫁？
只是不知道是哪個膽子大的傳出來的，真是缺德。
那可是燕王啊，敢傳這樣的事情，也是活膩了。
難不成還是燕王自己傳出來的？可是想了想又不太可能，是瘋了才會傳這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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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這事是真的…一想到燕王那張臉，別說，還真的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