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也呆了一下，擡頭看向顧行川，很是不解地眨了幾下眼珠子，漂亮的眉毛，都蹙了起來，拉長着聲音，聲音怪異地叫了起來：
“離婚？離什麼婚？”
顧行川連忙把手機拿過來，說了一句：“老師，我和蘇洛不離了。我們和好了……以後，我會加倍待她好的，老師，我們在吃飯，就這樣吧！”
直接就給掛了。
那神情，心虛到不行。
蘇洛放下飯碗，靠背坐着，疑狐盯着他看，覺得問題大了，立刻連名帶姓地問道：
“顧行川，給我說實話，我們之前當真在鬧離婚嗎？”
完蛋。
記憶沒恢復，離婚這事卻要快兜不住了。
他心思急轉，臉上努力保持淡定：
“夫妻之間吵嘴很正常的事，你爸媽不吵嗎？呀……”
他的耳朵被她揪住了。
她走過來行了兇。
疼！
她來真格的，揪得可疼了。
可他忍着沒吭聲。
“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沒頭沒腦，我不會鬧離婚的，我結婚，肯定是衝着白頭到老去的，說，你是不是出軌了？”
她小眼神一眯，透着幾絲小危險——這女人，絕對不是好唬弄的。
溫軟的時候溫軟。
但是，性格還是很強的。
現在，他算是真真切切領受到了。
“沒有，我對我老婆，那絕對是死心塌地的，我的心，和身，都只歸你一個人……也只對你感興趣……”
這話，說得真是太太太肉麻了。
她歪頭瞅着，想到之前牀上，他對自己那麼熱情，如果男人出軌，對自己的妻子是生不出性趣來的。
“那爲什麼鬧離婚？說實話！快！”
“因爲我媽，你和我媽關係不好。最近這幾天我媽在醫院坐院，你和我媽拌了幾句嘴，我媽逼我們離婚，你一生氣，就非要和我離婚，我不答應。昨天會掉河裏，就是你氣壞了，把我不小心推進了河裏……”
顧行川半真半假地說着。
蘇洛眨巴眨巴眼，擡頭望着天花板，努力地想了又想：“我怎麼完全沒印象啊！”
而且一想，頭還噌噌噌疼了起來。
“你看，我媽還在醫院！剛剛我就是去了醫院……”
他手機上有一張她媽的病歷，他點出來給她看日期。
蘇洛蹙了蹙眉頭，相信了。
“你媽什麼病？”
“心臟有問題，現在根本不敢刺激她——已經心臟驟停過兩次了，差點沒救回來。”
心臟驟停？
蘇洛腦海浮現了什麼畫面，好像還是自己去救的，但好像又發生了爭執。
被摔到的地方，又尖銳地刺疼起來。
她連忙捂住，眉頭都緊皺。
顧行川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按在自己的位置上，緊張地叫道：“怎麼了，怎麼了？”
“疼。我好像想起點什麼，疼得很厲害！感覺要炸了。”
她不斷地揉着，閉上了眼。
顧行川面色一緊，忙給按揉：“別多想，你現在腦子還有一點瘀血，等這瘀血自己吸收了，就能恢復的。你多想無用……”
她不吭聲，接受他的按揉。
過了一會兒，那疼痛感消失了，她的情緒也平靜了，想到當年顧夫人看到她時，那瞧不起的樣子，真成了婆媳，真彼此相看兩相厭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來，那天，他們夫妻鬧得很兇，否則，她怎麼會把顧行川推進河裏，當時的她，情緒肯定是失控了。
她的脾氣，平常時候是很穩定的，鬧到動手，肯定是鬧得不可開交了。
“你坐好，顧行川，你媽讓你離婚，你不離，回頭，你怎麼交代？”
拉了一張椅子上，她讓他坐。
顧行川輕輕一嘆：“老婆是我想要的老婆，得陪我過一輩子，我怎麼能說離就離對吧……我媽那頭，慢慢拖。婆媳關係從古至今就是不可調和的關係。等我媽情況穩定點，我現和她講講道理……”
“這一次，我又怎麼得罪你媽了？”
她得弄弄清楚。
“也沒得罪，就是她想抱孫子，你呢，不想生，還想發展事業，不想做全職媽媽，這種矛盾不就有了嗎！”
顧行川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撒謊。
蘇洛想想也是，對於有錢人來說，一個媳婦的價值就是生兒育女，就不該在外頭拋頭露面。
她這樣的，嫁顧行川那樣的，在顧夫人眼裏就是高攀。
高攀的女人，就得乖乖聽婆家，當個生產工具，畢竟，這是對他們家唯一有用的東西。
她呢，肯定是以事業爲重的，出發點不一樣，肯定矛盾尖銳，會吵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行啊！我明白了。反正，我在你媽眼裏，就是一個配不上你的人……”蘇洛喝了一口果汁，忽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你媽那什麼心臟病，有資料嗎？我給你看看。”
“不用了，你好好吃飯，我找了一個專家在幫她看……等人家有空了就能動手術！”
蘇洛回去坐下吃飯，哼了一聲：“嫌我年紀小，沒經驗是吧……我也是專家，很厲害的那種……你確定不讓我看？”
顧行川微微一笑：
他家媳婦兒，原來也是個吹牛大王啊！
她才幾歲，又坐了兩年牢，怎麼可能是專家，還很厲害的那種？
“好好吃飯，現在你自己腦子裏還帶血塊呢，靜心養着才是你最該乾的事情……動手術，誰敢讓你主這個刀呀？你剛剛不是才推了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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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想到自己頭動不動就疼，這萬一動手術，頭疼了，那可不得了，就沒再說什麼。
*
吃過飯，蘇洛去洗了一個澡，出來倒在沙發上，看電視。
顧行川把水果端過來，放在茶几上頭，過來把柔若無骨的她摟進懷裏，又餵了一口芒果，看着她在自己懷裏笑眯眯的。
小鳥依人，便是這光景吧！
簡直就像在做夢。
“對了，你得下樓去一趟。”
“幹嘛去？”
他忍不住，親了她的小嘴一下，好甜的。
“你下午沒做安全措施，我不記得我生理期是什麼時候了，得吃緊急避孕藥。你呢，正好去買點套套……”
她捂住他禍壞的嘴，很認真地說道：“快去。你媽說得對，我現在的確還不想生寶寶……”
避孕？
這可不行啊！
顧行川目光深深，扯開她的手說：“不避了。蘇洛，我們生個寶寶吧，越快越好……我年紀不小了……你也不小了，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生寶寶？
提到這個事，她心臟處深深被刺痛了一下，腦海閃過了一個小孩子的臉孔，衝自己嫌惡地直叫：
“我討厭你，我不要你做我媽媽。你是這世上最壞最壞的媽咪！”
那個小孩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