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悅心警惕地蹙起了眉頭,反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對方明顯來者不善,但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至於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寧悅心握緊了口袋裏的手機,準備隨時打電話報警。
楊開帆惡狠狠地瞪着她,牙齒都要咬碎了。
“死女人,你都把我傷成這樣了,竟然還有臉問我想幹什麼?你的臉可真大啊!”
寧悅心嫌惡地掃了他一眼,總覺得楊開帆在誇大其詞。
“你傷成什麼樣了?我根本沒下重手,別想碰瓷!”
她只是傷了他的腿而已,流血過多,及時輸血就沒事了,坐輪椅都是多的。
楊開帆被質疑,氣得差點兒跳起來:“怎麼沒事?老子的後半生都被你毀了!”
說話間下意識地捂着自己的襠部。
寧悅心愣了好一會兒,才領悟到他話裏的意思,忍不住偷笑。
看來她那一刀扎的還挺準,本來只是想刺傷楊開帆的腿,竟然意外歪了兩釐米。
算是爲民除害了。
“你這上輩子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孩,後半生也該學着修身養性了,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還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去他孃的天意!”楊開帆拍着輪椅,直接站了起來,就要去抽寧悅心。
可是腿間太疼,沒等兩秒,他又坐了回去,疼得齜牙咧嘴。
看着寧悅心的眼神,像是要把寧悅心吃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只能蜷縮起身子,發出抽氣的聲音。
寧悅心並不同情他:“要看男科的話,我倒是有幾個醫生可以介紹給你,除此之外,你找我也沒用。”
寧悅心從包包裏翻出幾張名片,甩了過去。
“你這踐人!”
楊開帆更惱火了,就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原本已經包紮好的傷口,因爲用力過猛,重新流出血來。
他痛不欲生地抱住自己的腿,嗷嚎了起來,再也沒辦法對寧悅心發難了。
這就是報應!
寧悅心並不想搭理,繞過隊伍,就要離開。
耿煥生帶着幾個男醫生,將她攔了下來。
“悅心,你都把開帆傷成這樣了,總得給個說法吧?別讓我爲難好嗎?”
這話說得,好像他想幫寧悅心,卻又力不從心一樣。
更加落實了寧悅心傷害楊開帆的事實。
寧悅心不甘示弱地回道:“你怎麼不問問他自己做了什麼?無緣無故,我會刺傷他嗎?”
耿煥生嘆息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開帆都跟我說了,是我讓他去看守王先生的。你想帶走王先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能因爲他阻攔你,就傷害他吧?
傷人可是犯法的,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他人就沒了!你也是要坐牢的!”
“坐牢?”寧悅心只覺得可笑。
“耿院長,麻煩你去讀讀刑法好嗎?是楊開帆先對我圖謀不軌的,我那是正當防衛。”
楊開帆急了:“什麼正當防衛?明明是你要用美人計,我沒同意……”
“舅舅,我這輩子都被她毀了,你可一定要替我討回公道啊!”
這瞎話編的,寧悅心都震驚了。
楊開帆卻用力地抓住了耿煥生的衣服,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耿煥生手一揮,大義凜然地回道:“放心吧,你是我的親外甥,我不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就算她是我的繼女,我也會大義滅親。”
“謝謝舅舅!”
楊開帆連連點頭,感動得淚水橫流。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樣子,不去演戲真可惜了。
旁邊不少記者在拍照,擺明了要把事情鬧大。
幾個護士在護士長的帶領下,喋喋不休地議論着。
“寧悅心向來品行不端,連自己的親爹都能害,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跟她做同事,我都覺得害怕,指不定哪天她也捅我一刀子。”
“我還想結婚生孩子呢!可不想斷子絕孫!”
“求寧醫生高擡貴手好嗎?”
寧悅心被他們說得,就好像是一個隨時會發瘋傷人的變態殺人魔。
記者們瘋狂拍照,懟臉特寫。
寧悅心又慌又亂,之前對抗楊開帆和耿煥生的氣勢全沒了。
畢竟對方人多。
還以爲他們是要抓住她打一頓,沒想到對方的手段更加高明。
這下她的形象全毀了,甚至會成爲所有人攻擊的對象。
記者將話筒對準了她,問道:“寧小姐,刺傷楊先生的時候,你有過哪怕那麼一秒鐘的良心不安嗎?”
“聽說你的親生父親,也是被你害死的,有這回事嗎?”
尖銳的問題就像一根根針,刺痛了她的耳膜。
明明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要被這麼多人聯合攻擊。
還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當時是在自衛。
這種委屈和無力感,就像暴風雨吹打在她的身上,壓得她喘不上氣。
“別說了,我沒有做過,是楊開帆想要親犯我,我才反抗的!”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嗎?”記者反問。
“我沒有證據,可這是事實。”寧悅心回道。
可是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什麼事實?這不就是你傷人之後,爲自己找的藉口嗎?”護士長起鬨說。
不少人跟着附和。
“這個女人真是惡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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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做,你媽得多難過啊?”
寧悅心面對他們的指責,根本無法脫身。
甚至有人開始對她進行人生攻擊,讓她一度覺得自己回到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
那種無助感讓她眼前發黑。
感覺自己變得很渺小很渺小,周圍的人卻一個比一個大。
每個人吐口口水,就能淹死她。
她想讓他們停下來,可是沒有人聽她的。
這些人恨不得逼她去死。
直到一道威嚴的聲音出現,打斷他們:“都給我閃開!”
寧悅心還處在恍惚中,圍着她的人羣主動讓開一條康莊大道。
夜寒暝走了進來,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寧悅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感覺這個男人就是她灰暗世界裏的一盞明燈。
記者們圍追堵截。
將話筒伸到夜寒暝的面前,繼續追問:“夜先生,對於您這位未婚妻傷人事件,你怎麼看?”
“滾!”夜寒暝只是一聲咆哮。
保鏢們便將記者們隔了開去。
可是那些記者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反而更大聲地問道:
“您這麼維護她,是要縱容自己的妻子殺人放火嗎?寵妻也要有個限度吧?”
夜寒暝也成爲了他們的攻擊對象。
並且越說越過分。
寧悅心都聽不下去了。
說她可以,說夜寒暝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