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後遺？”齊王問道。
“怕是…怕是日後難再有孕了。”說完，趕緊低下頭。
話畢，房裏人面面相覷着。
緊接着，內室響起女子淒厲的哭聲！
外房的人們都垂眸不語。
齊王妃見狀，趕緊讓人引大夫下去抓藥調治。
宸王沉默着，看了眼身邊立着的嫣然，見她一臉平靜。
“王爺！”
憔悴慘然的李側妃踉蹌着從內室走出，眼淚紛飛。
兩側侍女攙扶着搖搖欲墜的她，卻被她一把推開，跌跌撞撞的跪行到齊王跟前。
“王爺，妾身被人欺辱，王爺定要給妾身討回公道！”癱跪在地上的李側妃，拉着齊王的衣襬，情緒激動的哭喊着。
蕭瑜看了眼腳下的人，“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的成何體統，起來！”
李側妃身子一顫，趕忙止住了哭喊，嗚咽着。
侍女上前攙扶起她，坐到椅上，爲她披上外衫。
“到底怎麼回事？”蕭瑜肅面問道。
“是她！”李側妃伸手一指，怒瞪着對面的嫣然，“就是她把我推下水的！”
隨着這話，幾道目光齊刷刷的朝這邊看來。
嫣然神情淡然，視若無睹，向前邁出兩步，朝主座上的人恭敬一禮，“王爺，我沒有。”
“就是你！你還敢不承認！”側妃柳眉緊蹙，憤恨的目光似能將人吞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將宗室女眷推入水中，簡直肆意妄爲，無法無天！”
轉臉看向齊王，“王爺，你定要嚴懲她，否則傳出去，王府尊嚴何在！”
見齊王看着自己，嫣然不慌不忙的回道：“王爺，我真的沒有，雪天路滑，是側妃自己不慎掉下水的。”
“你胡言！”李側妃怒喊道，“分明是你把我推下去的！王爺面前，竟還敢顛倒黑白！”
“夫人此話甚是奇怪，我爲何要推夫人入水呢？”嫣然一臉不解。
“你就是報復我！”
嫣然淡淡輕笑，“報復？我與側妃無冤無仇，何來報復一說？”
“你是爲了你妹妹小產一事才報復我的！”李側妃氣的大口喘着。
嫣然一副純良之色，“側妃何出此言？紫菱小產一事，側妃已經解釋過了，與你無關，我們均已明曉，事情都已經清楚了，我爲何還要報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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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嫣然別有深意的看着她，“此事確實是與側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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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言！”李側妃面無血色，強撐着精神，
“就是你推我入水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還敢否認！”岔開話題，繼續怒斥着。
“側妃夫人，人不小心落水就算了，話，可不能亂講，事關清白，不能血口噴人妄下斷定，我朝是有王法的，凡事都得講究證據，單憑你自己胡言亂語，不足以爲證。”嫣然平靜道。
“你！”李側妃臉一黑，咬了咬嘴脣。
齊王妃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有證人！”李側妃叫囂着。
“王妃！王妃看見了！”說着，看向齊王，義正言辭道：“王爺，王妃當時也在場，親眼看到她把我推下水的，還曾試圖阻止她，可她卻置若罔聞，硬生生將妾身拋下水！”
這一下，衆人目光都轉向齊王妃。
蘭萱波瀾不驚，眸光掠了眼那邊的嫣然，見她依舊從容淡然的立着，隨後，朝身側的齊王微微欠身。
“回王爺，妾身到時”
話一頓，餘光瞟見探着身，眼巴巴期待的李側妃，繼續道，“見李側妃立在池塘邊散步，隨之腳下一個打滑，不小心掉入了水中。”
“什麼！”李側妃詫異的看着她。
嫣然垂眸靜立着，對齊王妃的迴應，並不意外。
宸王也默默的鬆了口氣。
“王妃你！”李側妃伸手指去，滿目激憤，皺眉嘶喊，“你也睜着眼睛說謊！”
“放肆！”齊王慍怒的呵斥着，“如何對王妃無禮！”
李側妃惶惶然一愣，立馬縮了回來，胸腔裏似堵了團棉花，雙脣顫抖的張合着，卻說不出話。
情緒亢奮，思緒錯亂的她，看了看蘭萱，又看了看嫣然，目光徘徊閃爍着。
心裏明白了什麼，眼中騰起霧氣，鼻腔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王爺，妾身真的是被她推落水的！不知王妃爲何要做假證，混淆視聽的維護對方，妾身真是天大的冤屈啊！”
蕭瑜看着哭哭啼啼的人，擺手讓侍女將她帶下去休息。
“不，王爺，王爺你要爲妾身做主啊！”
不甘心的李側妃被侍女攙扶着送到內室。
大家知道，這事，也就此爲止了。
……
離開齊王府，
馬車上，
“你是有多大的膽子，莫不是仗着是本王帶去的人，認定齊王不會對你怎樣？”蕭琰開口道。
嫣然擡眸看向他。
蕭琰也直視着她，睿利的目光似能穿透人心。
今日之事，他何嘗看不明白。
“我沒有倚仗誰，我身後也無人倚仗，我做的每一件事，任何後果，都自己擔着。”嫣然平靜道。
蕭琰收回目光，自嘲一笑，是啊，剛才的事，她能全身而退，並不是倚仗他。
“齊王慧眼如炬，你當他看不出來嗎？”
“既然齊王慧眼如炬，那更應該看出，紫菱落胎一事，是有些人有意爲之。”嫣然坦言道。
蕭琰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是非曲直，他心裏有數，只是有些事…沒有證據，他也不好出手。”
“所以，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身心受委屈，卻不能給她一個公道。”
“也不能這麼說，他是府中之主，又有着王爺的身份，做事，自得有章法，有理有據，才能服衆，他也有他的難處。”蕭琰感慨道。
嫣然點着頭，“是，沒有證據不能治罪，這倒是守章法，可後果就是，惡人逍遙法外，受害者狀告無門。”
“從此以後，李側妃只會更加囂張跋扈，而紫菱，沒有得到公道的她，憤恨不甘之下，定會與李側妃繼續爭鬥，這兩人之間的紛爭只會加劇升級，永無止盡，更別說其他妻妾若是效仿，那後院必然紛亂無寧日。”
“還有呢？”蕭琰饒有興味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