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出府僅僅隔了兩天，福嬤嬤又出府傳話，依然很快就把跟蹤的人甩開。
門口盯梢的領隊方太監氣的跺腳，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狠狠罵幾句髒話解氣。
九阿哥這兩天蛋疼的症狀消失了，終於想起來要問盯梢的進展。
方太監不敢對九阿哥說最近手下的人一直鬧肚子、得風寒，盯梢根本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實在沒什麼重大發現。
被九阿哥問話的時候，便把最可疑的福嬤嬤提了出來：“這個老狐狸，出門出的勤，還總神祕兮兮的，奴才覺得她八成有鬼！”
“福嬤嬤？”九阿哥想了想，沒什麼印象，遂問：“多大年紀？”
方太監連忙回：“四十多歲，瞧着應該不到五十。先前在宮裏是伺候四爺的，後來打碎了器件被德妃娘娘責罰。再後來她伺候李氏去了。”
“李氏？四哥府上那個李側福晉？生了好幾個孩子的那個？”九阿哥的印象裏，好像只有這麼一個人得四爺寵愛，“如果是她給四哥搗鼓出來的，那倒很有可能。畢竟得寵了便不想失寵，爲了固寵，肯定要花點心思。”
方太監沒敢直接把話咬死：“奴才無能，沒能摸出來到底是誰。但這段時間，就這個福嬤嬤出門最勤，行跡最可疑。”
“她既然是李氏身邊的人，她最可疑便是李氏最可疑。”九阿哥覺得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了。
“但這個福嬤嬤太精明，跟着她是找不出什麼了。”方太監有點發愁如果九阿哥讓他繼續盯梢怎麼辦，小心翼翼問：“主子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不必再盯了。”九阿哥也知道盯福嬤嬤很難再有收穫，決定從李氏身上下手。
次日，九福晉忽然發了帖子，說兩日後給她女兒辦滿月宴。
按照慣例，各位皇子福晉參加這種場合都不會單獨前往，基本都會帶上一兩個側室同行，彰顯自己賢德。
四福晉接了帖子後，思量一番決定帶着雲舒和宋氏赴宴。
等待開席時，四福晉、五福晉、八福晉幾個皇子嫡福晉在屋裏說話。四福晉身後站着雲舒和宋氏，五福晉身後也站着一個規規矩矩的妾室，只八福晉身後站着的是她自己的貼身侍女。
八福晉打量了一眼，笑道：“四嫂身後這位宋格格我知道，這位卻又是誰？長得真水靈。”
“這是先前選秀時，皇阿瑪瞧着不錯，親自指給四爺的鈕祜祿氏。入府快半年了，還未帶她出過門，今兒個帶出來見見世面。”四福晉答罷讓雲舒給五福晉和八福晉見禮。
雲舒規規矩矩地過去，沒出任何差錯，眼睛也沒打量五福晉和八福晉，反正她也不感興趣。
五福晉見她這麼規矩，有些佩服四福晉竟能把這麼漂亮的小妾拿捏的服服帖帖。
八福晉嫁給八阿哥以後，一直獨享八阿哥的寵愛，並不像五福晉那般羨慕四福晉的馭下之道，只驚詫於雲舒的好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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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看着雲舒感慨：“顏色真真好，連我都要自愧不如了。”
她自恃貌美，京城之中鮮少能有人與她相提並論，如今見着雲舒，頭一回覺得有人要把她比下去了。
雲舒連忙微微低着頭，謙虛道：“妾身蒲柳之姿，當不得八福晉如此誇讚。”
八福晉正要再說話，九福晉進來了。
九福晉和幾個嫂子應酬了幾句，話鋒便轉到李氏身上。她笑銀銀對四福晉說道：“往常四嫂經常帶着李側福晉出門，今兒個怎麼沒瞧見她來？”
“李氏兒子生病了，這幾日鬧騰的厲害，她脫不開身。”四福晉嘴上答話，心裏卻納悶九福晉有些反常。
九福晉和李氏以前沒交集，她也不是個會關心別人家側福晉的人，今兒個爲何特特問起李氏？
對面的九福晉聽罷後面上露出一絲絲失望的表情，到一閃而過，很快又換上一張笑臉，煞有興趣問：“你身後這個漂亮丫頭又是哪個？什麼時候四哥後院竟然進了這樣出挑的人物？”
“這是新入府的鈕祜祿氏。”四福晉本想多說幾句，但九福晉一聽是鈕祜祿氏便沒了興趣。
這麼漂亮，進府半年多都還沒什麼得寵的新聞傳出來，大約並沒入那位不太好女色的四爺法眼。九福晉如此想着，又去和五福晉說話。
五阿哥和九阿哥一母同胞，都是宜妃的兒子。五福晉和九福晉關係也頗爲親厚。
五福晉看她面色疲憊，關懷道：“可是滿月宴操心太多，瞧你的臉色像沒睡好。”
九福晉勾勾脣：“我原說滿月宴不辦了，但九爺說雖又是個丫頭，卻也是他第一個嫡出女兒，不能委屈。我也只好操勞了，我們府裏幾個侍妾都太小家子氣，當不得用幫不上忙。我這個主母可不就累着了。”
她微笑着，可雲舒從側面看過去，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是在強顏歡笑。
絕大多數古人都重男輕女，皇家更甚。九阿哥連生了四個女兒，大約心裏不太痛快？
九福晉的日子只怕不似她自己說的這般。
果然，雲舒的猜測很快就得到驗證。那位九阿哥，今天這場滿月宴的當事阿瑪，一直到宴席結束都沒露過面，實在不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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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四福晉都有着看不下去了，回去的路上低低說了一句：“既然不喜歡這個女兒，又何必這樣爲難九弟妹呢。”
“如此顏面掃地，這以後讓九弟妹如何出門呢？”
明明辦了滿月宴，做爹的卻不出現，九福晉的臉面這一次被九阿哥猜的稀碎。
但讓大家意外的是，九福晉好像一點都沒放在心上，照樣出門交際應酬。
且是在她丟了面子的第二天。
去的還是四貝勒府。
可巧她來的時候，雲舒正在嫡福晉院裏看嫡福晉新制的盆景。
九福晉和四福晉寒暄應酬後，帶着禮物去看望了李側福晉。理由是：“聽說李氏兒子病了，我這個做嬸子的心疼，不去瞧瞧實在不放心。”
嫡福晉心知這事奇怪，但也沒攔着，大大方方讓人領她去李氏院子。
只是，待她走後，嫡福晉看向雲舒，微笑問：“這事兒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