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宥時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陳憶梅,最後點頭應允了。
他對陳憶梅說,“我一會讓人送你回去,順便把你妹妹也帶走。”
陳憶梅感激得眼眶微紅,“謝謝,謝謝二位的仁慈。”
謝宥時看了門邊的楊津一眼。
楊津立馬上前一步,“請吧,陳小姐。”
陳憶梅再度跟沙發上兩人道歉和致謝,之後才轉身離開。
到了門口,謝宥時又叫住了她,言有深意道:“禍從口出,你們若想過安穩日子,就讓你那妹妹管好自己的嘴,別再生不該有的念想。”
陳憶梅忽地想起八年前他說的那句“若想不受傷害,這件事就永遠別往外說。”
雖然她不太懂這其中的深意,但她能聽明白謝宥時話中有話,說的“傷害”不只是心靈上的創傷。
她也知道,謝宥時這話是爲她好。
陳憶梅重重點頭應下。
“二少放心,以後我們姐妹都會安分待在老家,絕不會再給您添麻煩的。還有,謝謝你。”
楊津帶着人出去後,屋裏只剩謝宥時和俞知意兩人。
“謝太太,現在能相信我的清白了嗎?”
俞知意一轉頭就看見那張放大在眼前的俊臉。
心口一顫,她忙移開視線,一臉不以爲意道:“我又沒說你不清白,你其實根本不用讓人來跟我解釋。”
謝宥時低笑,“是麼,原來謝太太這麼大方呀。”
也不知道是誰,在醫院離開的時候,一臉的小媳婦不高興。
他也不拆穿,聲音帶着笑,“還是解釋清楚的好,不然……謝太太又要懷疑我身體不乾淨怎麼辦?”
“……”
那事過不去了是吧。
眸子轉了轉,俞知意聯想到什麼,不由問,“所以你的處子之身並不是爲陳憶梅守的?”
謝宥時一愣,隨即被氣笑,“什麼爲她,我明明是爲你……”
俞知意一臉愕然地瞪大眼睛,“爲我?”
無意識說出口的真心話使得謝宥時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緊緊注視着她的眼,抵在沙發上的手情不自禁攥緊。
“嗯,爲了你守身如玉,感動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又有着暗戳戳的試探。
反正話都說出來了,他想看看她的反應。
爲了她……守身如玉?
俞知意像是聽見一個天方夜譚似的,對上那雙黑如旋渦的深眸,她有種心神被攝走的感覺,心下一亂,她本能地整個人往後退。
“你別開玩笑了。”
她可承不起他這麼大的情。
見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謝宥時眼底閃過落寞,但很快又被狀似漫不經心的笑掩蓋過去了。
他擡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我的清白之軀被你強行奪走了,這還不算是爲你守的?”
“……”
哦,是這麼個意思啊。
那好吧,她認。
俞知意沒底氣地摸着被敲的腦門,不敢反駁。
“既然誤會解除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到以前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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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意擡眸,“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當然是……
醬醬釀釀的關係了。
謝宥時沒說話,只是看着她,璦昧橫生的眼神將意思表露得明顯不已。
俞知意被看得臉上一熱,不由轉開目光。
“我那晚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只會迴歸合作的關係。”
她說完就想起身,謝宥時眸色一滯,擡手握住她的胳膊,將人摁回來,擰眉看着她:
“爲什麼?剛剛事情不是已經解釋清楚了嗎?”
她爲什麼還要疏離他?
“你以爲我是因爲誤會你有舊情人才拒絕跟你……那樣?”
謝宥時,“難道不是嗎?”
“……”
有一部分原因吧。
但也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謝宥時。”
俞知意輕輕撥開他握住她胳膊的那只手,認真道:“我覺得我們之間只是純粹的合作關係對彼此都是最好的。”
性會亂情。
男人能理性地將情感和性分開。
但女人……從來都是感性的一方。
她不想自己一不小心踩了感情的界限,到最後結束的時候還對人家生出什麼念想,牽扯不清。
一年後離婚,她並不擔心錢財分割的問題,因爲她從來不圖他的財物。
但感情,她不想出現糾紛。
她不想跟他的關係越攪越複雜。
所以,趁她如今還理智,及時止損,劃明界限,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合作就是合作。
不要摻雜感情。
謝宥時看着她,漆黑的眸色濃稠得緊,眼中的思緒深到讓人看不清。
沒有人說話的屋內一片靜默,氣氛顯得有些凝滯。
忽地——
門那邊傳來動靜,兩人雙雙轉頭看去,就看見楊津拎着一個外賣盒進來。
“太太,您的外賣到了。”
他話落,就看到自己老闆冷冷盯着他,臉色黑得可怕。
“……”所以,他進來得不是時候?
楊津一下子僵在門口。
俞知意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剛剛的氣氛靜得太壓抑了,幸虧楊助理來及時打破沉默。
“謝謝楊助理。”
她對楊津彎脣一笑,親自起身去接外賣。
謝宥時默默盯着那麼纖瘦的身影,微微擰眉。
之前願意睡他,爲什麼現在不願意了?
難道……
她並不是不願意,而是——
不敢!
爲什麼不敢?
她是怕自己不能再單純地只把他當炮友,怕對他動情?
想到這個可能性,謝宥時眸色驟然燃起了色彩。
那邊的楊津,把外賣交給俞知意之後,立馬轉身開溜。
生怕走慢一步,自己好不容易打拼來的特助之職就要被革了。
俞知意拿着外賣折返客廳,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人。
“我要吃飯了,你……”
“我也還沒吃。”
剛想委婉下逐客令的俞知意:“……”
她沒問他吃沒吃好吧。
“爲了能給謝太太一個解釋,我可是從下午忙活到現在,至今滴水未進呢。”
謝宥時恣意地往沙發背靠去,神情懶散,細看,眉眼間還帶着悅色,彷彿剛剛氣場深凝攝人的人不是他一樣。
尤其那雙直勾勾看着她手中外賣的狐狸眼,就差沒說“我要吃”這三字了。
俞知意臉色僵了僵,不情不願地客套一句,“那……一起吃點?”
男人立馬站起來,“既然謝太太盛情邀請,那好吧。”
“……”
他從哪裏看出她盛情了?
俞知意因爲心情不好,想用美食拯救心情,所以外賣點得有些多。
沒想到,倒是點得湊巧了。
看着餐桌對面正優雅吃粥的男人,俞知意忽然不解地問:
“既然你跟陳憶梅不是那樣的關係,也不是爭風吃醋,那後來你爲什麼要殺了那個江文星?”
替天行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