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通也不惱,就走在後面,饒有興致的摸下巴審視秦歸骨,也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
古西看在眼裏,適時道:“範先生要是不看路,小心摔了。”
範通哈哈大笑,摸了摸光潔的腦袋,一把勾過古西的肩膀笑道:“古老放心好了,沒陸先生同意之前,我不會對她出手的,當然……她要是願意的話,那就另說了。”
說到這裏,範通神情明顯變了。
古西不動聲色的將人躲開,隨即大步向前,不再言語。
反正,好言相勸足矣。
秦歸骨雖然離得遠,但因爲這幾天修煉,法力有所增加,耳力也變得更好了,所以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但她卻不甚在意。
現在最主要的是這裏的髒東西,是不是他們要找的。
也在此時,一陣陰風拂過,滲人的腥氣撲面而來,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大家小心點。”秦歸骨左右看了看,警惕異常。
但和他們幾個修行的比起來,李峯河就有些開始呼吸困難起來,整個人面紅筋漲,一副要嗝屁的樣子。
秦歸骨面色一沉,伸手點了一下李峯河的額頭,只見秦歸骨的指尖有股青煙閃過,李峯河立馬恢復如常。
李峯河忍不住怕了拍自己的胸口,一陣後怕:“我剛才那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無法呼吸了?心裏頭像是壓着一塊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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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歸骨怕他有心理負擔,也沒多說,只是道:“李爺爺跟緊我,別掉隊了。”
說着,她大步往前。
現在找到腥氣來源才是重中之重。
畢竟這裏的腥氣和一般屍體的血腥之氣不同,屬於煞氣最輕微的一種。
換句話說,就是這裏有不少枉死的新魂了……
就在秦歸骨領着他們往深處走去的時候,路邊突然出現一個上身穿白衫,下身綠色軍褲,腳上一雙破舊解放鞋的少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們。
看着少年慘白清秀的小臉,秦歸骨眉頭一蹙。
因爲這裏煞氣太重,她暫時分不清這少年是好是壞,一時間也不好貿然出手。
李峯河見秦歸骨突然停下不走,剛要詢問,就看到了少年,頓時激動道:“小夥子,你怎麼還在這裏啊?趕緊出去啊!這裏危險!”
說話間,李峯河就向對方走去,只是剛走一步,就被秦歸骨攔住了去路:“李爺爺之前說的,就是他?”
李峯河點點頭,指着少年急道:“就是他,這會兒先別說這些了吧!他在這裏危險!”
說着就衝少年揚揚手:“還愣着幹嘛?趕緊走啊!”
秦歸骨看在眼裏,深深嘆了口氣,突然擡眸緊盯李峯河道:“李爺爺,我和你說過,你碰到了髒東西,你還記得吧?”
李峯河身體一僵,擡手的動作也跟着一頓。
他年紀是大了,有些東西也轉眼就忘了。
可是……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一個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的人,會是……會是人人懼怕的鬼。
“他……”李峯河想反駁,但他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那少年雖然看似淡定站在原地,實則能看出害怕秦歸骨一行。
因爲秦歸骨明顯看到他黑色的瞳仁,正在詭異的伸展收縮,那是鬼害怕的特徵之一。
可秦歸骨不明白,他害怕,爲什麼不逃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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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秦歸骨突然神情嚴謹的看向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聞言一愣,隨即張了張嘴。
雖然他的嘴在動,但李峯河、古西、範通卻什麼都沒聽到。
他在說鬼話。
秦歸骨雖然能聽懂,可光她聽見不行。
秦歸骨連忙從護甲裏拿出一點糯米,以及一張沒畫符的黃紙,用硃砂畫符,先在雙耳處橫掃借力,然後再包住糯米遞給李峯河:“李爺爺,含住它。”
秦歸骨這一番操作,爲的就是借自己的耳力,讓李峯河聽懂鬼話,其次符紙裹米含住,他也就能與鬼對話了。
古西和範通還沒見過這操作,一時間都有些懵。
範通本來就不是藏事的主,直接就問道:“秦小姐,你這弄得啥啊?怎麼我以前沒見過呢?”
沒見過就對了。
秦歸骨笑了笑,一臉不屑道:“今天你就長長見識了。”
範通一噎。
在這丫頭面前,真是一點好處都得不到啊。
範通悻悻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暫時選擇了沉默。
李峯河因爲嘴裏含着包糯米的符紙,滿心疑問,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就在他開始着急的時候,少年突然道:“我在等人。”
李峯河一愣,下意識回道:“上次你就說你找人,問你你也說不出名字,怎麼還在找啊?還是聽我的,找警察問問吧?!”
在李峯河聽來,自己吐字清晰,沒有一點毛病。
可在古西和範通眼中,李峯河卻只是在含糊的‘嗚嗚嗚’叫。
說不出的詭異。
古西隨陸南辰除鬼多年,都沒見過這陣仗。
幾十年來,他印象裏就沒有這樣說話的鬼,也就更不需要像李峯河這樣和鬼說話了。
這秦歸骨,到底有多少祕密?
難怪先生這麼看中她……
少年沒有說話,眼神變得憂鬱起來,看着一個方向不再說話,隨後身體就像煙霧一樣,正慢慢消失。
“不好!”這好不容易遇上,秦歸骨可不能讓他走了。她立馬上前,甩出海墨斗將他困住:“你暫時不能走!”
在接觸到海墨斗的剎那,少年的身體瞬間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整個抽搐不已,隨即倒在地上,無助的翻滾鬼嚎吶喊,像極了受委屈的孩子。.七
秦歸骨也是這一刻確認,這少年已經死了幾十年了。
幾十年都還沒消散的鬼,這是對這時間,有多深的牽絆啊?
李峯河看着少年嘴裏慢慢滲出的黑色血液,心下一慌,嘴裏的符紙差點掉出來:“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秦歸骨深深嘆了口氣,直接使力將海墨斗收了回來,然後掐指細算起來。
這樣雖然極耗靈力,卻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就在秦歸骨剛剛掐到小指時,李峯河突然驚慌道:“你是狗娃!”
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