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走過來,怒視着林家姐妹倆:“你們可答應過我,不再來找雲苓鬧的。今天,又來幹什麼?”
林春花姐妹倆也很委屈:“大隊長,你偏心也不是這樣偏法啊。我們是來找我三嫂報名參加服裝廠的。”
呂洪芳指着林家姐妹罵道:“你們來報名?騙鬼呢!大隊長,她們今天一來,就要當小組長,還讓王廠長滾出去。王廠長生氣了,差點不在我們村辦廠了。”
林建國聽說還有這事兒,雖然他知道王慧不會因此不在紅旗村辦廠,但不妨礙他假裝被氣到了,怒氣衝衝指着林春花姐妹:“我警告你們,別來騷擾雲苓和王慧,不然老子去公社舉報你們破壞社會主義發展。”
林春花和林夏蟬哪裏見過這麼大一頂帽子,嚇得門都不敢再鬧轉身灰溜溜走了。
村民們在她們身後,追着繼續罵。
林春花苦着臉問:“夏蟬,怎麼辦啊?”
林夏蟬無奈說道:“要不等三哥從單位裏回來,讓他給我們說說情。就算是爸媽不是三哥親生父母,這些年對三哥多好大家都看見的。我們這幾個親生的,都沒有三哥穿得好吃得好,他不能忘恩負義。”
林春花悶悶不樂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林夏蟬這才想起來問道:“二嫂怎麼樣了?”
林春花想起白平就頭疼:“她在縣醫院做了剖宮產手術,生下一個死胎,是個兒子。她自己也差點沒命,被院長給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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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醫院裏照顧她,她就一直罵我,罵肖雲苓,罵所有人。還說是我們老林家害得她流產的,以後我們家必須要給她補償。我就是被她罵回來的。”
林夏蟬遲疑着開口:“那我們還要去照顧她嗎?”
林春花搖頭:“不用。我聽醫生說,她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夏蟬長長的鬆了口氣:“那太好了,我可以帶着小寶回去了。”
林春花白了她一眼:“你想得美。白平說了,要我們照顧她坐小月子。”
“她才想得美。”林夏蟬忿忿不平說道:“現在的人哪個坐小月子啊,不都是生了孩子就下地幹活嗎?”
林春花嘟囔道:“人家白平嬌貴啊,就要坐小月子,還要喝雞湯補身體呢。”
“雞湯?”林夏蟬吞了吞口水,姐妹倆看着家裏的雞棚:“要不,我們殺一只。一半給她燉湯,一半燒紅蘿蔔吃。”
“可以。”
姐妹倆瞬間忘了剛才的不快,抓雞燉肉。
肖雲苓家裏,那些選上的工人已經開始上工了。
包括肖雲苓自己那臺縫紉機在內的十一臺縫紉機同時轉動,那場面還真的有點壯觀。
不相干的人,都被請出了她家院子,留下來的都是被選上的工人。
不會的在一旁目不轉睛看着別人用縫紉機做衣服。會做的人一臉喜氣洋洋,多做一件衣裳,就多五毛錢工資啊。
那十八個有縫紉機的工人,也很快把自家的縫紉機搬來了。
肖雲苓在每臺縫紉機上用油畫棒寫了工人的名字,以免日後搞錯了。
她還真的拿出租用縫紉機的合同,讓工人簽了字,蓋了手印。
六十塊錢租金,還是一次性付清的。
如果工人事後反悔,除了退回租金,還要賠償肖雲苓十塊錢,也就是機器兩個月的租金。
肖雲苓如果提前結束租機器,工人的租金就不用還了,還會得到十塊錢賠償。
大家一看合同寫得如此公平,誰都不再有意見了。
有縫紉機的,本來都是會做衣裳的。
肖雲苓和王慧拿出裁好的布料,她們一看就知道怎麼做。
因此半天時間,肖雲苓和王慧昨天裁好的衣服,竟然就全部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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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釦眼,釘釦子,在衣服上縫上他們工廠特有的標誌“慧苓”兩個字。
這是肖雲苓特意設計的,用的是藝術體,看起來就好像是兩朵花遙相呼應,仔細看又看得出是慧苓兩個字。
這花是會繡花的工人手工繡出來的。
肖雲苓和王慧打算,現在她們服裝廠就走低端平民路線,等發展起來以後,再慢慢轉型做高端服裝。
等到那時,她們廠子裏的手工刺繡就是一個誰也模仿不了的特色。
工人們看見沒有衣裳做了,一個個都擔憂地走到肖雲苓和王慧身邊。
“王廠長,我們廠裏就沒有布料了嗎?我們才剛剛摸到機器,還沒有做熟練呢。”
王慧輕聲道:“你們放心,布料明天就送來。我們廠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把工人找好,並不是做衣裳。你們放心,我們服裝廠,絕對有做不完的訂單。”
“你們會做衣裳的,今天先回家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好。不會用縫紉機的,留下學習。”
“好!”
當一部分人走了後,肖雲苓家都安靜了許多。
這時建強嫂子走來,衝門外嚕嚕嘴,悄悄地告訴肖雲苓:“雲苓,白平回來了。”
肖雲苓擡頭看了一下院子外面,白平是坐着牛車剛好經過,頭上還包着一塊藍色的毛巾。
建強嫂子遺憾說道:“聽說是個男孩,醫生從她肚子裏取出來的時候已經死了。你說,她自己要是不作,哪裏會發生這種事情啊?”
肖雲苓對此並不做評價。
她知道在這個時候,雖然計劃生育已經實行,可大多數人還是奉行多子多福的思想。
這也是很多沒有兒子只有女兒的家庭,處處被人欺負的原因。
不過,肖雲苓知道,這樣的時代很快就會過去。
屬於女性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白平坐在牛車上,怨毒的目光死死瞪着肖雲苓。
她怒吼着,聲音有些嘶啞:“肖雲苓,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不得好死。”
“聒噪!”肖雲苓一揚手,一陣風打在白平的嘴巴上。她的臉抖了抖,再張嘴就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了。
白平驚恐的指着肖雲苓,嘴巴一張一合的,無聲地罵道:“肖雲苓,你對我做了什麼?”
可惜牛車已經走出老遠,肖雲苓沒有看見她是怎麼罵的。
白平一臉陰鬱,一雙眼睛就好像塗了毒一般嚇人。
趕車的老漢無意間瞟了她一眼,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從牛車上滾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