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瞪着一雙眼,惡狠狠地環視了一圈,呸了一聲,怒喝道:“你們放肆!竟然敢……”
竟然敢對未來的皇后娘娘動刀劍!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道冷沉低啞的嗓音便從一旁傳了過來。
“住手。”
那羣侍衛扭頭一看,立時神情一慌張,微微一愣,趕忙齊齊跪伏在了地上,齊聲高喚道:“拜見皇上!”
慕容堇辰面色平靜,身着着龍袍,緩步走了過來,與月冉溪對上目光時,目光卻是一頓。
他一下了早朝,正打算去看看溪兒時,卻聽到了宮中的一些流言蜚語,只得趕緊趕了過來。
慕容堇辰走上前來,也顧不上旁人,觸及月冉溪眼底的冷寒時,只得趕忙溫聲哄道:“溪兒,我下了早朝,正要去找你。”
一旁那些個侍衛都看傻了眼,呆愣不已地注視着皇上對着這位姑娘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一個個皆是面色煞白,嚇得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意識到了什麼。
完了,即便是蘇貴人,也不曾得到皇上這般的好態度,如今這姑娘,怕是……盛寵更甚。
他們得罪了這姑娘,蘇貴人或許沒什麼事,但他們往後的日子,在這宮中恐怕舉步維艱。
侍衛跪伏在地上,不停地顫抖着,目光只敢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生怕引起那姑娘的注意。
他們似乎覺得,只要月冉溪在皇上面前抱怨一兩聲,他們便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那辛苦皇上了。”月冉溪勾了勾脣,脣邊的笑意卻是有些淺薄到幾不可見,她平靜地注視着面前似乎有意討好的帝王,只帶着嘲諷意味地迴應了一聲。
蘇淺梨回宮這事,分明對方有無數次的機會告訴自己,慕容堇辰卻選擇了隱瞞。這其中緣由,不得不讓月冉溪默默地揣測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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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都讓月冉溪騰昇出濃重的不悅來。
她從來不是這皇宮中人,也不會像旁人一般畏畏縮縮地懼怕着皇權,她不高興了,就是不高興了,只需要慕容堇辰給予一個合理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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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堇辰自然瞭解眼前女子,他轉過身來,望向那一羣戰戰兢兢的侍衛時,目光也是一片冰寒,冷聲命令道:“退下。”
蘇淺梨宮中的一干侍衛只得趕忙退了下去,連滾帶爬,生怕月冉溪一句話,給他們招致了殺身之禍。
小桃和小橘面面相覷,兩人安靜地站在一旁,小桃不悅地癟了癟嘴,卻也深知不該多說話,免得替小姐招惹了麻煩。
慕容堇辰渾然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輕柔地牽起了月冉溪的手,墨色的眼中是一片沉浸的柔情,這一次卻難以輕易地落入了月冉溪的眼裏。
“溪兒,回宮吧,此處……”
月冉溪明晃晃地望向了面前那一塊玉砌而成的牌匾,哼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接話道:“此處是有些晦氣。”
心知她正在氣頭上,慕容堇辰只微微一頓,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牽着她的手,送自己的皇后回到宮中。
……
回到宮中時。
月冉溪漫不經心地坐在一旁的軟塌上,分明是一副面色平靜的模樣,卻是讓兩人之間產生了莫名的僵持來。
小桃和小橘不時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分外緊張,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一聲不響地站在一旁。
緩和了片刻,月冉溪將心裏頭騰昇出的不悅壓了下來,她這才擡起眼來,冷靜地注視着慕容堇辰,緩緩地陳述道:“我不會與蘇淺梨爭寵,搞這麼些沒意思的東西。只要她別來招惹我,我可以讓她好好地活在宮裏。我只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一個清楚明瞭的解釋,能夠說服我。”
慕容堇辰嘆了一口氣,眉間透出了少許的無奈和疲憊來,上前一步,動作輕柔地將月冉溪摟入了懷中。
他上了一趟早朝回來,本就有些疲憊,昨夜闖入霜滿樓,又批閱了半夜的奏摺,面容不免透出少許的倦怠來。
儘管如此,慕容堇辰也很清楚,溪兒容不得其他,自己必須要解釋清楚。
“溪兒,你聽我說,我允了她入宮,是因爲如今蘇家權勢大,此舉能夠將蘇家暫時安定下來,以便我妥善安排。但……我絕不會碰她,你放心。只要蘇家一倒,我會立刻處理掉她。”
這一通解釋下來,月冉溪平靜地垂下眼,許久未曾說話,只緩和了少許之後,這才擡起眼來,應答了一聲:“好。我答應,在蘇家沒倒之前,只要蘇淺梨沒有踩到我的底線,我可以暫時放過她。”
月冉溪絕不是寬容之人,若非爲了慕容堇辰,她如今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自己的毒針找出來。
慕容堇辰似乎鬆了一口氣,越發輕柔地摟住了懷中人,輕嘆了一聲:“委屈溪兒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月冉溪不爲所動,不悅地斜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強調道:“蘇淺梨要是敢找死,我絕不會放過她!”
六兒的仇,她也不會忘記,只要蘇家一倒,她會讓蘇淺梨生不如死、體驗一下她手裏頭的百般毒藥!
“好好好。”慕容堇辰自然是不敢惹惱了正心情不悅的月冉溪,趕忙點點頭,縱容地應和了下來。
他如今根本不在意蘇淺梨如何,但蘇家,卻是不得不好好地穩住。
“對了。”月冉溪乍的想起了什麼,擡起眼來,看玩笑般地詢問道:“蘇淺梨的宮裏頭養了那麼多……沒根的玩意兒,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都是蘇家派過來的,你不怕他們暗中動什麼手腳嗎?”
月冉溪的話音未落時,似乎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聲。
都怪小桃一口一個“沒根的玩意兒”,讓她也學上了。
聽得“沒根的玩意兒”這麼一個詞,慕容堇辰只面色一頓,似乎有些古怪地思索了少許,這才反應過來,溪兒所指的是蘇淺梨宮中那羣蘇家侍衛。
沒想到溪兒會使用這般的詞彙,他只一愣,輕咳了一聲,這才緩緩解釋道:“他們在宮中淨身時,已經暗中被服下了慢性毒藥,翻不出什麼動靜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