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玖尖叫一聲，手舞足蹈地撲了下去，幸好，她沒有撲到那堆牛糞上。
她惱怒地瞪了雲嵐一眼，不敢找罵，手足無措地看了看洛雨秋與蘇映雪。
那兩人雙手拼命胡亂揮舞着，用衣袖往臉上擦了擦，後來發現衣袖上也有，又停下了動作。
她們想哭又不敢哭出來，想叫也不敢叫出聲，只能嗚嗚地低聲哽咽着。
連另兩位男知青都看得不忍起來
不過，林遠航想到路上蘇映雪對那老大娘的行徑，又硬下了心腸。
至於秦錚，他早想這般幹一回了，只不過不好動手。
此刻看到這一幕，不禁大快人心，捧腹大笑，完全沒有幫忙的打算。
夏小玖左右看了看，想幫忙也無從下手。
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對兩位看好戲的大娘叫道：“大娘，能不能幫個忙？”
陳村長也看出夏小玖的不中用，雲嵐的神情更加表明了，她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只得黑着臉對兩位大娘叫道：“兩位嫂子，幫個忙弄一下吧，再磨蹭下去，今天晚上也回不了大隊。”
兩位大娘看到村長髮了話，不敢不應，只得滿臉不甘願地下了牛車。
雲嵐在旁涼涼地說道：“這般大的一坨牛糞，沒有二十塊也拿不下來呀！”
正說着，夏小玖忽然驚恐地尖叫起來，原來洛雨秋與蘇映雪聽到了她的聲音，下意識把雙手向着她身上擦。
兩人不敢往地上亂摸，因爲看不到，生怕又摸到了牛糞。
但聽到了夏小玖的聲音，便想靠着她把手上臉上的牛糞擦乾淨，所以拼命往夏小玖的身上抓來。
夏小玖尖叫着連連後退了幾步，驀然聽到了雲嵐的聲音，又看到了兩名村婦的猶豫。
連忙大聲叫道：“二十塊，我答應，大娘，給你們二十塊，幫我把她們弄乾淨、”
兩位大娘一聽，馬上眉開眼笑地跳下了牛車，向着兩個小姑娘跑了過去。
陳村長意味深長地看了雲嵐一眼，這小姑娘，氣性大得很，記仇着呢！
兩位大娘終究有經驗，問夏小玖要了毛巾舊衣服等東西，連她們的行李袋中的窗簾牀單被單也取出來了。
費了半個小時，終於把兩人臉上脖子手上的牛糞清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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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她們的頭髮，也用自己水壺帶着的一點水把頭髮沖洗了一下。
倒春寒的春天，冷冰冰的水打溼了頭髮，兩個小女生給冷得直髮抖。
她們身上沾到了牛糞的衣服也直接脫掉扔到了一邊，從行李箱中取出幾件新棉衣重新換上。
即使把身上的東西清理掉，但那股臭哄哄的味道卻是怎麼也清理不掉的。
洛雨秋與蘇映雪在弄乾淨後，聞到身上的味道，情不自禁在一旁乾嘔。
陳大娘訕笑地站在一邊，對夏小玖道：“小姑娘，你們剛才說的二十塊……”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夏小玖，夏小玖無奈地看了看洛雨秋，小聲地說道：“雨秋，剛才兩位大娘給你們清理牛糞，給二十塊。”
洛雨秋只覺渾身上下依然散發着臭味，正欲哭無淚與噁心惱火之際，忽聞二十塊，不禁尖叫道：“什麼二十塊？什麼意思？”
夏小玖小心翼翼地說道：“剛才兩位大娘幫着你們理理牛糞，二十塊好處費。”
洛雨秋惱怒地尖叫起來：“二十塊？怎麼不去搶？土匪呀？”
兩位大娘登時臉色都黑了下來。
雲嵐在旁涼涼地提議道：“其實，覺得吃虧了，讓大娘把剛才的牛糞再糊上去，不就得了？下一回，先給錢再弄。”
陳大娘聞言心中大快，卻只是冷笑道：“小姑娘，大娘不比你們年輕人，做不出這般缺德的事情。”
雲嵐淡淡一笑：“罷了，大娘就是好心，如果是我，我肯定讓她再糊一次，算了，人踐自有天收！下回，大娘沒看到錢，千萬不要動手。”
洛雨秋惡狠狠地瞪着她，忽然惡往膽邊生，把剛才擦過臉沾了許多牛糞的一團牀單往雲嵐的方向扔了過來。
雲嵐冷笑一聲，正想閃開。
秦錚勃然大怒，怒喝一聲，忽然飛起一腳，把那團黑乎乎的牀單踹了回去。
牀單本是輕飄飄的，但擦了許多牛糞沾在上面，便有了重量。
秦錚這準頭又準，剛好踢個正着，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直撲洛雨秋的鼻子嘴巴，真真把她再糊了一臉。
衆人不禁看呆了，秦錚冷笑道：“早在半個月前便警告了你，再有下回，我餵你吃屎，現在，你知道小爺從不說大話了？”
洛雨秋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把臉上的東西一扔，又呸呸地狂吐口水，一邊拼命地往行李袋中扯衣服擦臉。
夏小玖尖叫一聲，連忙把那行李扯了下來，一邊躲到了一邊。
因爲，那兩袋是她的行李，剛才已經貢獻了毛巾與窗簾了，不捨得再奉獻了。
蘇映雪也躲到了一邊，洛雨秋的手伸到了雲嵐的行李袋，雲嵐涼涼地說：
“你敢沾我的行李袋一下，我馬上把你踹到那牛糞裏去，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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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秋擡起一張黑乎乎的臉對上雲嵐正色的臉。
想到路上她抓着兩個跟班的頭髮撞腦袋的狠勁，亂抓的手登時停下了動作。
雲嵐勾了勾脣，對着兩位大娘揚了揚下巴：“早就說過了，四十塊，給了錢自然給你弄乾淨。”
洛雨秋怨毒的眼神狠狠瞪着雲嵐，忽然衝着夏小玖叫道：“給她出四十塊，待會我還你。”
夏小玖不敢反駁，飛快地取出了四十塊給了陳大娘。
陳大娘樂呵呵地把二十塊分給了劉大娘，高興地幹活了。
十分鐘後，牛車再次上路。
洛雨秋三人坐到了牛車上，不過，她們死活不肯坐到牛車邊沿了，非要坐到中間。
沾了牛糞的牀單衣服被單毛巾等扔到了地上。
陳大娘滿臉心疼之色，驚訝地問：“小姑娘，這些你們不要了？洗洗還能用的。”
洛雨秋憤怒地尖叫道：“不要了，誰還要這臭哄哄的東西？”
兩位大娘相互看了一眼，紛紛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分了，放進了自己的手提籃裏，又放回了牛車上。
洛雨秋捏着鼻子吃驚地尖叫：“你們怎麼能把這般臭的東西放到牛車上？”
雲嵐跳下了牛車，提起自己的兩袋行李，笑眯眯地說道：“這還不簡單，十塊錢，讓兩位大娘提着籃子走回去。”
“再十塊錢，把牛車承包了，除了你們三個，誰也不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