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俞知意不悅地皺了皺眉,沒有一絲懼意地迎上鄭之卉的視線。
“鄭小姐,請你說話放尊重點!別自己心思不正就看誰都歪,更別把這些噁心人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
她冷聲道:“我跟章伯軒之間關係清白正當,他,只是我老公的一個好朋友。”
鄭之卉嘴巴張了張,想說話,俞知意又搶先開口,“你這種惡意的揣測,不止是污衊了我,也侮辱了章伯軒,希望你下次說話之前能三思而言。”
聽到“也侮辱了章伯軒”幾個字,鄭之卉瞳孔一縮,臉色頓時變了。
沒有,她沒有侮辱軒哥哥的意思。
俞知意沒再理會站在這發愣的她,繞過她就往另一邊走開。
剛走兩步,忽地眼前一個黃色的身影撞了過來。
眼前的人手裏的紅酒很有目標性地往她身上潑來,俞知意眉頭一蹙,反應靈敏地往旁邊側了側身。
紅酒堪堪從她白色的禮裙擦過。
潑酒的人見酒一滴都沒灑俞知意身上,眼中閃過失望,但臉上卻立馬扯出一個虛僞的笑:
“哎呀,不好意思啊謝太太,我手抖,你沒事吧。”
俞知意低眸看了一眼自己沒被波及的裙子,才緩緩擡眸看向鄭之卉的這個小姐妹,脣角勾起一個冷峭的弧度。
“沒事。”
話落,俞知意右手一揚,端在手裏的那杯紅酒直接照着對方的臉潑了過去。
一杯紅酒一滴不剩地全部澆在了那女人妝容濃重的臉上。
衆目睽睽之下,在場所有人,包括被潑的人都沒想到俞知意會這麼明目張膽動手,一時間呆愣地看着她,完全反應不過來。
紅色的脣,滿臉的紅酒跡,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張臉如兇殺現場死人臉一般,恐怖如鬼。
俞知意優雅地晃了晃手裏的空酒杯,一臉無辜看着她,“不好意思啊,我也有手抖的毛病。”
“啊——”
那人後知後覺地尖叫了起來,把她身旁的幾個小姐妹都嚇得退開了幾步,但卻成功地把周圍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鄭之卉從愣然中回過神,惡狠狠地瞪着俞知意,“俞知意,你這個潑婦,你太過分了。”
嗯,潑人的已婚婦女,簡稱潑婦,也沒錯。
俞知意沒反駁“潑婦”這詞,只道:“大家都是手抖,怎麼就我一個人過分了?”
鄭之卉理直氣壯,“可她沒潑到你。”
“哦,合着我反應快,躲開了就是我過分了?”
“你……”
鄭之卉被嗆得啞口無言。
俞知意掃了一眼紅酒從臉上往下滴落的女人,冷嗤,“她要是不手踐手抖,能落得這個下場?”
鄭之卉怒斥,“你太沒有家教規矩了。”
“什麼家教規矩?”俞知意嘲弄,“捱打不還手?”
抱歉,他們姜家還真沒有這條家規。
鄭之卉氣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
四大家族中年輕一輩的,其他三族都是男丁的多,只有鄭家有她這麼一位大小姐常年活躍在圈子裏,所以在名媛圈,可以說鄭之卉的風頭無人能蓋。
但凡是在這個圈子裏的名媛就沒有不對她敬讓三分的。
她何曾在公開場合受過這種窩囊氣?
尤其此時已有不少賓客圍了過來,而俞知意卻一副沒把她放眼裏的態度,鄭之卉那高傲的大小姐脾氣瞬間就上來了。
“俞知意,本小姐今天就教教你什麼叫守規矩——”
她說着就衝上去要揚手朝俞知意的臉甩下去。
然而——
她的手才剛擡起,一道沉冷的聲音就傳來。
“守規矩?”
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天然的壓迫感,鄭之卉的手驀地停在半空,朝聲音來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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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意也同一時間轉頭,就看見謝宥時從讓開的人羣中走了過來,徑直走到她身邊。
目光先是在俞知意身上看了一圈,見她無恙,謝宥時才轉眸冷冷看向手還晾在半空的鄭之卉。
鄭之卉被他寒芒一般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驚,剛剛被怒火衝昏的頭腦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在幹什麼,這個俞知意現在可不是俞家女,而是謝家人,不是她能輕易動的人。
在謝宥時氣勢的壓迫下,她僵硬地放下了擡着的手。
“鄭小姐,謝某剛剛沒聽清,你說……要教我太太守哪門子的規矩?”
“我……”
鄭之卉臉色變了變,她在名媛面前敢橫,可在謝宥時面前她不敢擡架子,眸子一轉,只能試圖講道理。
她指着那邊被潑了個狗血淋頭的小姐妹,“二少,謝太太剛剛當衆潑了張小姐一臉紅酒,我看不過去才出來說兩句的。”
那個張小姐一聽這話,即刻一把將上前幫她擦臉的姐妹推開,將一張滿是污跡的臉轉向了謝宥時這邊,彰顯俞知意的罪證。
謝宥時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有些不高興地皺眉看向俞知意,“你動手潑的?”
聞言,鄭之卉和張小姐立馬一臉得意又幸災樂禍。
這個圈子的男人都愛面子,誰能忍得了自己的老婆在那麼多人面前給自己丟臉?
更何況眼前的人還是謝家二少爺。
就看這個姓俞的女人今晚要怎麼收場。
俞知意平靜點頭,“是我。”
“你老公就在這,動手這種粗活不知道喊我來?”
謝宥時口吻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有一絲沒被老婆“派上用場”的小埋怨。
他伸手接過俞知意手裏的空酒杯,隨手遞給旁邊的一個觀衆,又關切地看着她的手,“手有沒有傷着?疼不疼?”
鄭之卉脣角笑容僵住:“……”
張小姐驚瞪着一雙進了些紅酒的眼睛,“……”
圍觀賓客:“……”
就連俞知意也傻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這是……要給她借勢的意思?
“疼~”
俞知意一秒上道,嬌氣地將自己的右手食指擡到他面前,嗲聲嗲氣道,“老公~人家小手手的傷口好疼。”
因爲要出席宴席,俞知意就把手指上的紗布拆了,只貼了一個不易被發現的透明創可貼。
她不說,別人壓根發現不了她手上有這麼一個……不能稱之爲傷口的傷口。
這小題大做得也太離譜了吧。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謝宥時卻煞有其事地輕握着她的手指,低頭像哄小孩子一般,輕輕給她吹了吹。
寵溺又溫柔地問:“這樣還疼不疼?”
衆人目瞪口呆:“……”
這麼配合?
夠意思。
“嗯~”俞知意撒嬌般搖搖頭,嬌氣得很,“還是疼~”
這些名媛都是一些拜高踩低的犀利眼,只有讓她們覺得謝宥時無下限地寵她,愛她,那以後再有這些場合,那些女人才不敢對她亂來。
這又嬌又嗲的小作精模樣,直接把一羣吃瓜羣衆看呆眼。
原來私底下,這位謝太太跟謝二少之間是這樣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