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此仇無解,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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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道了謝,從內室取了五千兩銀票,放在族長身側的案几上。

昨夜,秦姝早已將假的嫁妝首飾和銀票全都收進了空間,又將真的首飾歸整進了前院庫房。

銀票便留在了自己身邊。

她朝族長深施一禮,道:“前些時日,全靠幾位伯叔祖和族中長輩相助,爹孃的喪儀才能順利完成。姝兒雖立女戶,族中之事卻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在以往爹爹每年給族中的四千兩銀子基礎上,再加一千兩,算是姝兒給族中的一點補償。”

族長沒想到這一趟來,居然還有意外之喜。

這份意外之喜,還得多虧他力排衆議,堅持將秦景昌一支逐出宗族,才會有的。

同行的幾位族叔和堂兄,面上隱有訕訕之色,一番面面相覷之後,卻是什麼都沒說。

秦姝脣角微勾,意有所指道:“秦景昌害死我爹孃,此殺父弒母之仇,不共戴天。非是姝兒心狠,實在姝兒不能忍受,與殺父仇人同爲一族。”

“更無法容忍用爹孃辛苦賺來的銀子,奉養接濟殺父仇敵。”

坐在秦姝斜對面的一位堂兄突然輕咳一聲,身子微微一動。

不等他開口,秦姝已經揚聲道:“若有人以血脈親情、大仁大義相勸,還請先承受姝兒所承受過的、遭遇姝兒所遭遇過的,自己先做到了再說。”

那堂兄頓時面紅耳赤,直到起身離開,也未發一言。

事情說完,秦姝又讓常管事將莊子上送來的節禮,按照往年的份例,分了一份出來,交給族長。

讓他帶回族中,分發給族中家境貧寒的族人。

剛要送族長出門,府門就被人大力擂響,還有劉迎花氣焰囂張的大吼,“開門!”

秦姝冷笑一聲,令道:“開門。”

門打開,頭髮蓬亂、一身髒污,外形狼狽、神情卻兇悍無比的劉迎花一頭紮了進來。

族長看清眼前人之後,怒斥一聲,“劉氏,你這是幹什麼?!”

劉迎花胡亂撫了撫臉上亂髮,瞪圓了眼睛大聲回道:“幹什麼?當然是回家啊。我說我家門怎麼關得嚴嚴實實的,原來是被人給強佔了去!”

族長皺着眉頭,斥道:“胡鬧,這是東府!與你何干?景昌不在,你不在府中老實待着,到處亂跑什麼?”

劉迎花一聽,眼淚立時就飆了出來,“大伯,我家宅子,被京隆典當行的人給收走了。”

想起傷心事,劉迎花瞬間又想到了那五萬兩借據的由來,當即指着秦姝的鼻子大聲罵道:“都是這個踐人,當初就知道她沒那麼好心,要將店鋪轉到我家老爺名下。原來是她早就設下的陷阱,要將我們家,掏幹榨淨!”

說着,頭一低,朝着秦姝就衝了過來。

秦姝從李佑林那裏臨時僱來的兩名護院立刻上前一步,“鏘”的一聲響,手中刀出半鞘。

劉迎花被嚇了一跳,硬生生轉了個身,撲通一聲跪到族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道:“大伯,您可要爲侄兒媳婦做主啊!”

族長看着秦姝欲言又止。

秦姝輕笑一聲,上前說道:“你說我早就設下的陷阱?此話從何說起?伯祖和幾位叔伯都在,當初籌銀,是秦景昌自己決定的。”

“我記得,當初銀錢不夠,我本就打算賣店鋪,是你們執意不肯,還當場斥責我是敗家女。”

“你們借來銀子,我可是連本帶息全算在了店鋪價值當中,並未虧待你們家。當初,不是看你們拿鋪子拿得還挺開心的嗎?”

劉迎花瞬間呆住: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她愣了愣,立刻又想起一事,立刻大聲喊道:“那當初你還少算了三千兩利息,趕緊把銀子還給我!”

秦姝“哈”的大笑一聲,冷冷說道:“劉氏,你在開玩笑嗎?少給了你三千兩?那好,既然你這麼說,咱們就來算算,這二十多年,我爹給你們府上多少銀子?常管事!”

常管事連忙上前一步,拱手回道:“大小姐。”

秦姝看着劉迎花青青白白的臉色,慢條斯理說道:“你去跟孫賬房說一聲,讓他將這些年撥到西府的所有銀兩、購買的文房四寶、支付的學院束脩等一切費用,列一個明細,算出個總數出來。讓劉氏先將這部分還上,再將那欠的三千兩給她。若敢不還,直接告到官府去。”

劉迎花目光躲閃,支支吾吾道:“那些是你們自己願意給的,我家老爺,可是你嫡親的二叔,你居然敢直呼其名?!”

“自願?二叔?”秦姝冷笑一聲,冷聲說道:“我爹拿銀子幫助的是兄弟,不是殺人奪財的畜生!秦景昌害死我爹孃,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對待仇人,你希望我有多禮貌?給他燒上一炷香,將他供起來嗎?”

她輕笑一聲,冷冷說道:“還有,剛剛伯祖來通知我,秦景昌已經被逐出秦氏一族。他與我秦姝,只是仇人。從今往後,你若再膽敢在我府門前放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劉迎花難以置信地看向族長。

族長無奈點點頭。

劉迎花絕望的渾身發抖,茫然四顧時,看到了一旁的小兒子,立刻又想起安泰過繼的事,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府裏衝,“我兒安泰,早就過繼給了他大伯。這座宅子,是我家的,你給我滾出去!”

秦姝穩穩站着一動不動,嘲諷地看着她,“忘了告訴你,秦安泰在守靈時與婢女行歡,不配做東府嗣子。因他並未改譜入我爹爹名下,所以,在他被拘押之後,族中已經剝奪了他過繼的資格。”

劉迎花頓時瘋了:難怪這個死丫頭當初答應過繼安泰入府,卻要將改譜一事放到五七祭之後。

若是過繼改譜,名分已定,安泰三年拘押回來還是東府的嗣子。

不改譜,安泰雖名義上是東府嗣子,族譜中還是秦景昌次子。自然是說不要就不要了。

什麼家產太多,光是清點就要好幾日?

那分明就是拖延的藉口!

劉迎花“啊”的大叫一聲,狀似癲狂大吼大叫,“秦姝,你好狠毒的心腸!你這是要將我們家,趕盡殺絕不成?!”

秦姝脣角微勾,譏諷道:“不然呢?難道要我對殺我父母、辱我害我的兇手心懷慈悲?”

她臉一沉,冷冷喝道:“來人,將這個私闖民宅的潑婦無賴給本小姐打出去!”

兩名護院拱手一禮,大聲應是,上前提起劉迎花的手臂,就將她拖出府門,扔到地上。

秦安文也被推了出去。

秦姝側身朝族長微微屈膝,道:“族長慢走。若有需要姝兒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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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訥訥點頭,帶着人推着節禮出了府。

不等人走遠,秦姝看着狼狽不堪的劉迎花,故意揚聲說道:“你們記着,日後,誰若膽敢揹着我接濟這一家人,便是與我秦姝爲敵。此仇無解,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