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儉自然是沒回答霍晨曦的問題，他直接越過她走到了房間裏面。
墨凌煬就站在客廳，此刻正神情冷凜的看着嚴儉，一言不發。
霍晨曦見自己攔不住嚴儉，趕緊走進來站到了墨凌煬的身邊，她剛想說什麼，手就被墨凌煬握住了。
“墨凌煬，請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嚴儉面無表情地說。
嚴格說起來，墨凌煬算是在逃的犯人，嚴儉不必對他這麼客氣。
但是這趟來之前，他的上司就說過，墨凌煬上頭有人力保他，所以不能對他來硬的。
否則在霍晨曦剛開門的時候，嚴儉就已經闖進去將墨凌煬壓制住了。
“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霍晨曦還想辯解什麼，可是話都沒說的完就被墨凌煬打斷了。
“我跟你們走。”
他的聲音冷冷清清的，聽不出任何溫度。
霍晨曦震驚地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墨凌煬，有些不可置信。
嚴儉則是親自走上來，掏出手銬，拷住了墨凌煬的雙手。
“請讓我跟她說幾句話。”墨凌煬看着嚴儉，慢慢道。
嚴儉皺了一下眉頭，像是有些不太同意，但看了看霍晨曦後，到底還是同意了。
“爲什麼”霍晨曦的眼睛裏面帶着擔憂，“你不用這樣做的”
“我知道。”
墨凌煬捏捏她的手，輕聲道：“有你父親的幫忙，並不代表我就沒有罪。”
在他的心裏，他始終認爲自己是有罪的。
哪怕是自己患有精神分裂，他也不認爲自己是無罪。
“可是”霍晨曦的眼睛裏面已經泛起了淚花。
墨凌煬擡手擦掉她眼角的溼潤，柔聲說：“等我回來，好不好”
他說着，又伸手進兜裏拿了一個東西出來，塞進霍晨曦的手中：“在家等我。”
那是一個棱角分明的，又冷又硬的東西。
霍晨曦握在手中，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一把鑰匙。
也許是門鑰匙，也或許是其他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
霍晨曦只知道自己現在不想要墨凌煬離開，非常的不想。
可是旁邊警察的手裏還握着槍，警惕的看着他們。
墨凌煬不得不走。
“可以走了嗎”嚴儉已經在開始催了。
“我走了。”墨凌煬最後對霍晨曦這麼說了一句，鬆開她的手，轉身走了。
霍晨曦站在原地，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眼中的淚水到底還是流了下來。
這一切，她早就該想到的。
儘管有霍振廷的幫忙，這些必要的流程也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嗎。
霍晨曦擡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掉，然後走過去將房間門關上，這才仔細看剛才墨凌煬給她的東西。
那應該是一把門鑰匙，因爲鑰匙上面還貼着一張便籤紙，寫着一串地址。
警察局。
審訊室裏。
墨凌煬的面前坐着嚴儉以及另外一個年輕女警，嚴儉叫她小詩。
“你是如何殺害自己家人的起因是什麼”嚴儉開口問。
但墨凌煬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他的表情始終都很冷靜，沒有半點神情，淡淡地看着嚴儉。
嚴儉一連問了好幾次，他都沒有說話，這多少讓人有些怒意。
只不過嚴儉是經驗豐富的刑警，心裏並沒有生氣。
反倒是脾氣暴躁的小詩，在看到墨凌煬的反應後，她不悅地道：“墨凌煬，你最好注意你的態度。”
但墨凌煬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小詩還想再說話的，只是沒說的出來就被嚴儉打斷：“小詩，你先出去。”
“師傅”小詩不滿地叫道，“我爲什麼要出去”
“服從命令”嚴儉眉頭一皺，語氣也變得嚴厲了幾分。
小詩嘴巴一撅，抱着自己的筆記本起身就走了。
她走了以後，審訊室裏就只剩下墨凌煬以及嚴儉兩個人了。
嚴儉起身去給墨凌煬倒了杯水，放到他的面前：“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
墨凌煬覺得好笑：“你憑什麼認爲我會跟你說什麼”
嚴儉也笑了笑，說：“我是警察，你的心裏在想什麼，我基本也都看的出來。就比如現在你，是想等你的律師來吧。”
他用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墨凌煬點頭，並沒有隱瞞：“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在等律師。從我進警局開始，已經過去將近一小時，我想，律師也很快就會到了。”
嚴儉眯了眯眼睛：“墨凌煬，你放火燒了自己的家，殺了自己的家人，爲什麼你對他們就有這麼大的仇恨”
在警察將墨老爺子以及墨夫人擡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身體都被燒的差不多了，但是從姿勢上可以看出來，他們死前沒有任何掙扎，就像是在睡夢中就已經死了。
起火地點是在書房，唯一被燒死的人卻是兩個主人，墨家的所有僕人都在第一時間逃了出來，沒有任何傷亡。
這多少讓人覺得奇怪。
嚴儉一直在跟這件案子，他很奇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對自己的親人下這麼狠的手
他原以爲是個凶神惡煞的人，可是如今見到墨凌煬，卻發現他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你要是想套我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
墨凌煬端起面前的杯子，輕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時，他說：“如你所想的那樣，我的確是很恨我的家人，他們也的確是我殺的，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恐怕法律不會對我制裁。”
嚴儉眸底劃過一抹冷酷：“你現在的樣子，可不像是精神分裂的病人。你對當時的情況明顯就很清楚，你要是想用精神分裂這個病來逃脫法律制裁，那你就想多了。”
“拜託。”墨凌煬嗤笑了聲，“這件事發生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吧。兩個月的時間，我還不能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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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裏帶着嘲諷，對嚴儉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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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之前那個還冷靜自持的墨凌煬完全不同。
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意識到這一點的嚴儉迅速便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