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小文的話中可得知,她應該是懷疑德妃沒有死。
太后對她並沒有隱瞞,小聲的說道,“德妃到底是個無辜的人,不僅是皇上還是哀家,都不想讓她備受牽連的死去,繼續拖下去,她就只能死路一條,沒辦法,只好讓她假死脫身可爲了要讓這件事變得合理一些,只能用那些骯髒的手段才能不會讓人引起懷疑,也能讓林國公那個老狐狸受到牽制,能給樂陽城那邊喘口氣。”
“原來如此,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柳小文點了點頭,太后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
德妃她也有所瞭解,與林家確實不一樣,這個非常不一樣的女人,也難怪太后跟皇上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寧願把事情變得更加麻煩,也不願意讓一個無辜的妃子死掉。
如此來說,德妃應當已經假死離開了京城。
“我這麼問也並非是揣摩太后的心思,就是想說這個真相可以告訴貴妃娘娘,她這心裏的病是積壓成疾的,剛才我給她把了一下脈象不太好,因爲安寧在邊上不敢說太狠,貴妃娘娘的身體有點因爲心病而變得虛弱,是食補喝藥也不一定有用,要保證她不再抑鬱的心情才行,否則只會更加嚴重。”
“所以說安寧回來能讓貴妃娘娘心裏高興,可我跟安寧打聽過了,德妃在貴妃的心中也是很重要的,據說他們都是太子府一起過來的人,十幾年的感情很牢固當真是家人姐妹的關係,德妃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就是安寧回來也未必能解她的心頭思慮,太后也該知道思慮成疾這個詞,並非是說說而已。”
人一旦抑鬱了,對身體的傷害跟心靈的傷害是非常的嚴重的,最嚴重的甚至會導致她做出一些失控的行爲。
柳小文能夠感知到貴妃娘娘的脈象非常的不好,再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而貴妃娘娘的病,吃藥並不能緩解,只能通過。消解她心中的憂慮才能解決。
能讓她心中鬱結的事情只有兩個,謝安寧的生死未卜,以及德妃的死亡對她造成的巨大影響。
如今安寧回來了,可以消解她心中的第一個大難題,可是德妃已經死了,在她心中深深的種下了難以解開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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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聽完她所說的話,面色凝重得不行,顯然沒料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哀家只知道貴妃娘娘,一直心裏面抑鬱着,這兩個月以來她心裏面焦慮不舒坦哀家也是知道的,沒有想到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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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才是最難醫的,就像有些人看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就上吊了,這種事情想必太后也聽說過不前,前一刻還嘻嘻哈哈的笑着,第二天就聽聞了她的死訓,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心病,生病能讓一個人沒有活下去的欲望,她就會選擇死亡,這可比生理上的病痛要狠得多。”
太后當然知道,十五年前德妃就存在太子府懸樑自盡過,那叫一個狠絕,要不是太子府的人發現的早怕是十五年前就已經沒命了,當時她因爲嫁入太子府,有聽聞自己的心愛之人,被父母殺死了,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並非像那些嚷嚷着要尋死覓活的人一樣,她是悄無聲息的就把自己掉在了屋子裏,是真正要尋死的。
確實如柳小文所說,當一個人沒有了活下去的意志,想死的時候誰都不會告知。
那些整天尋死覓活的人,並非是真的想死,而柳小文把這事情說的那麼嚴重,可見貴妃娘娘的心緒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是謝安寧一個人都沒辦法恢復過來的。
“可是哀家也不敢確認貴妃到底信不信哀家所說的德妃沒死的話,德妃現在離開京城去了哪兒哀家跟皇上都不知道,就怕貴妃她不相信啊,當初皇上告訴貴妃安寧沒死,貴妃表面上相信,可你看她這個狀態就知道她從未相信過,以爲皇上是哄着她的。”
“如果她自己不相信,哀家就是說的再多也沒有用,可德妃已經不知所蹤,在家也沒辦法拿出證據讓她相信。”太后嘆了一口氣,心中滿是糾結。
她又何嘗不想讓貴妃娘娘恢復,她還是喜歡以往那個眼神犀利態度囂張的貴妃,看誰都不順眼,跟哪個妃子都能吵起來,雖然那樣的她不怎麼討人喜歡,到底也比這個沉默寡言鬱鬱寡歡的妃子要活得有人氣一些。
“沒事,等她醒來之後我會親自跟她說的,我好歹也是醫師,懂得怎麼樣才能梳理,問太后,不過是想徵求太后的同意看看這事能不能告訴她。”
柳小文讓太后不要太過擔心,一切有她。
“辛苦你了,沒想到還讓你一個有身孕的孕婦繼續幹着這麼危險的事,哀家實在是有愧啊……”太后想緊緊的握住柳小文的手,又怕自己的行爲太過唐突。
她不敢告訴眼前這個女人,告訴她,其實她也是自己的兒媳呀,她可是十九王妃,一個有着身孕的王妃,竟然還要幹這麼危險的事情。
謝家確實沒人,不然怎麼能讓一個懷着身孕的女人上陣呢?
說來也可笑,若是謝家身後龐大,也不至於在朝廷上被人分刮幾個勢力,誰都虎視眈眈的惦記着那高位上的皇座。
“這有什麼辛苦的,趁着我現在還沒有顯露肚子,誰也看不出來我的身份,安寧是我的好姐妹,我把她當家人看待,相公又一心爲朝廷,我身爲她的妻子,既然有力氣,那也要出一份力對不對。”
“太后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本身就是醫師,我對我自己的身體有很好的把握。”
兩個人說了好些,突然聽到屏風那邊傳來了謝安寧欣喜的聲音,“母妃,母妃你可終於醒了太好了,你醒來可太好了!”
太后跟柳小文彼此對視一眼,便從裏頭走了出來。
謝安寧此時此刻雖然是一個普通人的模樣,就連聲音都跟她原本不一般,是有些較爲普通的。
可就是這樣,剛醒過來的貴妃一眼就瞧出了這個人就是她的女兒沒錯。
原本蒼白虛弱的臉因爲她多了一絲血色,就連麻木的雙眸也清亮了幾分。